昨天腊八节。
想起了小时候的 那首儿歌:腊八祭灶 年下来到 女孩戴花 男孩放炮。
想起了以前每到这天都会缠着母亲问还有多少天过年?
想起了这天父亲会组织我们一起打扫厨房,拜祭灶王爷。
想起了每到这个时候,母亲会让我们每人头上顶上一个毛巾,以防打扫天花板的时候,上面的灰尘会把头发 弄脏。每次看到顶着毛巾的我们都觉得很像小时候看的电影《地道战》里面的八路军,说着还会拿起手边的扫把或者是擀面杖当枪使,满院子追着跑,玩的不亦乐乎。
以前总期待着过年,不仅是有新衣服穿,更重要的是有压岁钱。每到大年三十刚贴完春联,我们就开始追着父亲和母亲要压岁钱。她们还会戏弄我们说:磕一个头一张(二十元),两个头两张.........
我们当然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会趁着她们不注意偷偷的把她们手里的钱抢来,几个人平分。
姑姑每次过年回娘家,爸爸,姑父,爷爷,叔叔他们都会坐到做到院子里那棵赤裸的枣树下面,抬一张方桌,铺上一块方布,再去搬几个马扎凳,凑到一起打麻将。他们三个每次都合伙“欺负”爷爷,直到爷爷把钱输光。这个时候姑姑和奶奶就该叫我们吃饭了,把桌上的麻将一收,换上盛满饭菜的盘子,都做到桌旁吃饭。
印象最深的大概是,那个时候姑姑他们骑着一辆上海永久的自行车,他们会带上一篮子用白布盖着的油条和几包用红纸盒包起来的果子。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有油条。
有时候和表弟从他们身边路过爷爷都会给我们一些小玩意,有吃的,有玩具,有时候还会有玩具枪。奶奶会给我们女孩子一些手镯,是桃木制的,上面还有一些图案,她还会教我们剪纸,各种图案的都有。她给我们讲,她们小的时候元宵节的灯笼都是自己做的,然后再把各种图案贴到灯笼上。比赛看谁的灯笼好看。
现在对过年有点恐惧。不只是长大了没有压岁钱了,更过的是觉得离父母又远了一步。
现在,爸爸,姑父,叔叔他们不再打麻将了,大概因为永远都是“三缺一”了,又或许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孩子和女婿,有了自己的圈,再像以前那样聚到一起的机会没有了。
再没有人教我们剪纸,给我们讲以前灯笼的事情。
院中的那个枣树也追随着爷爷奶奶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老去,结的枣也不如从前那么大,那么甜,最后再没见它长出过新叶,就那样赤裸裸的驻守在那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小方桌也已断了桌腿,修补的丑陋不堪。被父亲丢到了小角落里。
现在每年姑姑来的时候都会开着小轿车,后备箱放着成箱的礼物,只是见面说上不久的话,还没等到吃饭就走了。他们说家里还有事呢,没空(没时间)吃。有时候堂弟会问我:为什么姑姑以前骑着自行车来有时间吃饭,现在换成轿车之后,怎么没有时间了?
我看着那棵残败的枣树说,枣树老了,他们没有地方打牌,没有地方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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