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方晓婉坐621路公交车到同济体育馆,然后转乘208路公交到武汉经济开发区三角湖的江汉大学。一般人觉得每天转公交还是很辛苦的,但方晓婉不想失去晚上同一个小区的家教工作,她也没觉得特别辛苦。
每个星期,方晓婉在唐家墩的公交汽车站,总有几天早上能碰到一个帅气的男孩,背着一个黑背包一起上621路公交,然后在同济体育馆一起下车,转208路公交在三角湖路新江大站点下车。
在三角湖路新江大站点下车后,他俩都朝江大的学校急匆匆走去。有几次他们居然在同一幢教学楼前碰上,那幢楼是机电系和城环系的大楼,所以他们虽然没有讲话,但心照不暄地知道是校友,且家都住在唐家墩附近。
有天早上车很挤,他们被挤在一块。方晓婉手扶着别人的坐椅,那个男生则一手握着上面的栏杆,另一支手提着自己的黑包。那位男生忍不住问方晓婉:“你是城环系的吧?”
“你怎么知道啊?”
“呵呵,我们机电系全是男生,是有名的和尚系。既然我们在同一栋教学楼,说明你肯定是城环系的新生。”他乐呵呵地说道。
方晓婉不解地问:“那你怎么又知道我是新生呢?
“因为我前几年等车从来没有碰见过你。我今年就要毕业了。”
方晓婉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知道这个帅气的男生叫吴刚,是机电系毕业班的学生。吴刚的父母都是汉运总公司的职工,马场角小区是汉运总公司的职工小区,所以吴刚也住在马场角小区。
方晓婉对这个帅气的校友有些好感,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己。她潜意识里对异性有一种情感的抗拒,不允许自己对男生产生爱恋的情结。接下来的两个月,他们成了好朋友,每天早上一起上学。吴刚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了对方晓婉的爱恋,有时早上会买好早点在车站等她。遇上方晓婉下午是自习课,他便早早去自习室占好位子,下午跟方晓婉一起看书,学习。
他们就这样维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比恋人少一点,比同学亲密一点。出于保护自己,也出于自尊,方晓婉并没有向吴刚透露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私下里为生活所付出的艰辛。
一天下午放学,方晓婉经过马场小路时,忽然一条疯狗远远冲过来咬住方晓婉的手臂。方晓婉本能地扬起手臂甩了起来,甩了一圈,连书包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在路边一个商店老板拿棍击的帮助下,狗才松口跑了。方晓婉惊魂未定地呆呆站在那里,面对着一大圈围观的人群,半天没回过神来。周围热心的市民要方晓婉看看伤口,一位大婶帮晓婉掳开袖子,毛衣和外套咬撕了几个口子,手臂有三个血紫的牙印,只渗出少许血来。
“24小时内赶快叫你妈带你去打狂犬疫苗针,那是条疯狗,否则得了狂犬病可就麻烦了。”一位老爹爹大声嘱咐道。
在乡下狗咬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可从来没听人说要打什么疫苗针。本来方晓婉只是被狗吓了一下,听人们七嘴八舌地一议论,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方晓婉噙着泪,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吴刚如天降般突然来到面前,他从一个好心人那里接过方晓婉脏兮兮的书包,牵着方晓婉送她回到了马场角小区的家。
“马上给你爸妈打电话吧,要赶紧打针呢?”吴刚关切地说。
方晓婉已经镇定了许多,她愣愣地看着妈妈的遗像,想着外婆在乡下腰疼得直不起来时,都没舍得看医生呢,这点小事算个啥呢。她心里这样想,但眼泪还是在眼里直打转。
吴刚顺着方晓婉的目光看见了她妈妈的遗像,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什么也没说,用手拍拍方晓婉的背:“走吧,我陪你去打针。”
“有那么严重吗?又没有咬破皮,也没流血。”方晓婉心存侥幸的念头。
吴刚郑重其事地说:“一定要去的,狂犬病的潜伏期上十年呢。”
“那一针多少钱?”
“我表弟去年被宠物狗抓破了皮,好象打了四针,每针可能一两百元左右。”
一听说要这么多钱,方晓婉的神色马上黯淡下来。她马上故作轻松地对吴刚说:“瞧,我这不是没破皮吗?不用打针的。你快回家吧!”说完,径直强送吴刚下楼。
吴刚想着大概方晓婉的家人快下班了,也不好意思久留,只好回家。临别他拉着方晓婉受伤的手臂叮咛道:“晚上一定要告诉你的爸爸,最好是24小时内打针。”说完,在方晓婉目送中依依不舍地回家了。
这天以后的每早6点半钟,他们比以前更准时到达车站,每天相伴上学。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吴刚活泼开朗,浑身充满了朝气,方晓婉的笑容又如山茶花般烂漫……
幸福而快乐的时光总是一逝而过,转眼吴刚要实习了。在熟悉的车站再也看不见熟悉的身影,方晓婉感到有些落漠。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杨戈外,吴刚就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吴刚实习后每周都会约方晓婉一起去学校图书馆还书,一起在学校里闲逛聊天,然后一起回家。那段时光,是方晓婉最快乐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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