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者（三体续5）
一
“事实上，不光是因为我对‘黑暗森林’的恐惧，还有宇宙社会学的第三、第五公理；还有——不要忘了关一帆，他在蓝色空间号上与‘魔戒’的对话:‘把海弄干的鱼不在；把海弄干的鱼在海干前上了陆地，从一片黑暗森林奔向另一片黑暗森林。’把海弄干的鱼很可能就是指归零者这类文明，他们可以重启宇宙或者毁灭空间，万一哪天他们心血潮，直接榨干三维空间咋办，‘魔戒’说的把海弄干的鱼就是榨干了四维空间，让它变得微小，并不断干涸。”罗辑说。
“罗辑博士，能让我先想一想吗？”东方杰说。
“好，我们都需要想一想……”罗辑说。
（701号宇宙 未知区域 归零者第二舰队）
“最高指挥官，超光速飞船的信号消失了……”黑暗里，一个衣着怪异的人说。
“嗯，看来我们期望的田园时代没有来临，这是个文明复苏的时代。”指挥官说。
“我们是要将宇宙再重启一遍吗？”
“不，我们的进攻型舰队似乎很久没用了吧……”最高指挥官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明白。”那人立刻退下了。
二
最高指挥官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无法通过重启宇宙回到田园时代了。他们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毁灭了。
最高指挥官望着外面暗无边际的宇宙，星星点点的几颗亮点，似乎是文明的最后归宿。
“这些可笑的生物，该让我们来净化这个宇宙了。”话音刚落，指挥舰的反物质引擎发出刺眼的亮光，紧接着，庞大的宇宙舰队的每一艘战舰都打开了引擎，开始以超光速在宇宙中穿梭。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医院了。我的私人教师还在等我呢。”罗辑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罗辑先生。我们已经给您安排了住房，就在不远的戴森球群里，已经准备妥当。稍等片刻，我就带您去。”东方杰站起来说。
“好吧。”
东方杰激活了墙壁上的一块屏幕，发了一条信息给斯考特，没用几分钟，斯考特就驾驶着专用飞船停在了餐厅门口。
“走吧。”东方杰带着罗辑和程心上了飞船。罗辑再次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几颗星星时不时地闪烁几下，罗辑和程心又沉默了。
三
“呃，程心，你能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遇见归零者的吗？”罗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我们当时是在703号宇宙，我正在休息……”
（18096420年 703号宇宙 程心）
“智子，关一帆在哪里？”程心问。
“他正在用望远镜观测星空，他认为自己可以找到舰队。”智子说。
突然，超光速飞船开始猛烈震荡。飞船的仪器受了干扰，仪表不断地上蹿下跳。
“宇宙穿梭！有物体利用宇宙穿梭技术，到达了703号宇宙。”飞船系统突然显示出这样一句话，让智子和程心惊出一身冷汗。
“三体文明？”程心努力抓住飞船的栏杆保持着平衡。
“看这次震荡的频率还有我接收到的脉冲信号，应该穿梭量十分巨大，估计是一整个舰队。以三体文明或地球文明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建造如此大规模的舰队。”
关一帆从飞船上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快来看看，是太空舰队！真正的舰队！”三个人跑上了飞船顶层:上百艘巨型战舰正从虫洞中穿梭而出，每一艘至少有五百艘航空母舰那么大，还有数以亿计的小飞船，有的有五个篮球场那么大，有的还不及一个盘子大，但是飞行速度接近于光速。
“看来我们今天中大奖了。”智子说。
“什么意思啊？”程心大惑不解。
“我们十分幸运地遇上了归零者。”智子说着走到飞船驾驶室，打开了曲速引擎。
“你你……你，是说归零者？”关一帆问。
“没错，重启宇宙的归零者今天我们见识了归零者的真面目，应该感到十分庆幸才对，因为我们要死了。”智子做到驾驶座上，让关一帆和程心坐稳了手握控制杆，“但不是在今天。”
智子按下加速器，飞船以光速逃离，将归零者远远抛在后面。
四
最高指挥官发觉了飞船留下的痕迹，调动了所有微型战舰，以十一倍光速追逐超光速飞船，并制造了大量的运行轨迹，也就是死线。
智子发觉了飞船的接近，让程心驾驶着飞船，自己走到射击舱的位置，从背后抽出了武士刀，用力扔了出去，那把武士刀直直地飞向最前边的那艘战舰。
但是那艘小战舰毫发无损，反而把武士刀撞个粉碎。接着紧跟其后的几百艘战舰从三维度跳转到十一维度，瞬间出现在飞船前面。
那些小战舰开始剥离超光速飞船的外壳，程心恐惧地叫了一声智子。
“程心，今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智子叹息着。
“什么?！”关一帆惊慌地问。
“我要再次转换成二维，把这些小苍蝇控制住，你们就利用这点时间快速逃走，我已经在这飞船上安装了暗物质引擎，你们快点启动它并跳转宇宙！”
智子说完，跳出了飞船，将手中的一片芯片扔给了程心，瞬间像一张纸一样打开，将小飞船围了起来。
程心抹了一把眼泪，开启了暗物质引擎，离开了这个宇宙。
那些小飞船开启了归零系统，将智子彻底粉碎。但是程心他们早已离开了703号宇宙。
超光速飞船穿过宇宙之门，到达了648号宇宙，眼前赫然呈现的，是一座宏伟的太空城，许多巨型飞船穿梭于其中。
程心和关一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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