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有多久没在你面前哭了。
凌晨时分,窗外是寒冷呼啸的风和一路延展的温暖路灯,宿舍楼外的高铁路空空荡荡,偶尔会突然闯进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呼哧呼哧的,我仍旧是一格一格地数着列车上的灯光,然后望着它渐渐消失。奇怪,没有感伤。明明小时候看到远去的列车都会伤心的哭出来。
你问我看《七月与安生》了吗,我说没看,然后炫耀式的说我早就看完了安妮宝贝的全部作品,七月与安生我也早已读过。
你说傻逼,我睡了。
其实我忘了说一句,我早已看过,却没看懂。
2012年八月份,我开始给你写信,不再是小纸条。因为,小纸条的终点已经不在,她和你一起离开了那堵校园的围墙。
我总是站在那堵墙下,看着逃课的人灵巧如猿类鱼贯而出。然后想象那天你被某个面目可怖的主任抓到时的情景,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他妈还笑得出来,你这样说。
那年夏天阳光尤其炙烈的晌午,我站在某个宿舍楼门口,脸庞黝黑,笑容天真。脚下的人字拖脏的没了原来的样子,抽着烟的教导主任抬了抬眼,塞给我一把扫帚,去吧,扫到放学。
我想那时候的我一定丑到没朋友,抱着扫帚在偌大的院子里哇哇的哭,像没有奶吃的幼儿。只因为想念和你一起穿人字拖,被老师罚的日子。
我至今还在怀疑我们偷偷住的那个六楼宿舍是不是真的有人自杀,那间宿舍原来的主人是否还是精神不正常,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我总是坐在上铺望着窗外的操场发呆,你身边也还有一种叫男朋友的生物,每晚电话短信,各种吵架。
我读书,你谈爱。哈哈。
我给你打电话,你挂断。
你说在老家,别人会听到。
我说看完七月与安生了。有点想你。
你打字告诉我,你是我的七月。
我发语音给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支离破碎的言语全部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抽噎。黑暗像是一种魔力药水,让所有的感情变得加倍浓郁。我给你发一条一条的语音,却只有风声和忍住的抽泣,憋足了全部的力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喊出:我好想你。
你说,傻逼,别哭。我也会哭的。
我看着你红了的眼框,我也跟着红。
别他妈学我。
我爱死你说脏话的样子了,顽固坚强,好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孩童,因为调皮学大人说脏话,说完还要自得其乐。云淡风轻地什么也不能撼动,然后,用最淡薄的语言说最深刻的情感。
你哭个蛋,死的是我爹。
我忍不住啊。
好了,别哭了。以后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世界这么大,万物万象纷繁复杂,你却只剩我了。
嗯,你还是蛮富有的。
你爸走的时候,我哭了两天,你愣是一滴眼泪也没落。
开视频和我聊天的时候,你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兰花豆,我说给我吃个,你隔着屏幕笑得像狂野的泰山,让我接好。像披荆斩棘的女英雄,不涉世事地笑着,和一戳就痛的柔软心房。
在家乡的车站,我被我妈骂个半死。我哭得不能自已,却不忘发消息给你,“买了票去候车室等我,悄悄的,别让我妈瞅见你。”
突然很想唱首歌给你听,这次,你别捂耳朵了。
“我是你的大猩猩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我是你的大猩猩啊
你让我跳,来我就跳
你让我笑,来我就笑
你让我哭,来我就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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