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故事（七）——游泳救险

       

青春故事（七）——游泳救险

        在我的老家，因阳民河环绕村庄，大多数人都会游泳，但却不叫游泳，讲客家话的人叫“洗浴子”，讲军家话的人叫“洗澡这”。水火无情，这是天下人所共知的道理。有河就有水，有水就有人游泳，有人游泳就会有人溺水。所以，我们自小就知道要注意游泳安全，不熟悉的河道和水库或山塘，那是绝对不下水的。

        红岭上，背山面河，武溪河在中山中学 正门田坎下流过，因河对岸是古塔——文峰塔所在地，所以这段河叫塔下。在中山中学寄宿的那几年，没少去塔下游泳，还曾跟着调皮的同学，半夜陟河到对面河坝西瓜地里偷过西瓜。那个时候的武溪河，因上游上峰村还没有修水电站，河水流量大，塔下正好有个河湾，河湾里有个比较深的水潭，非常适合游泳。

        虽然学校不鼓励我们去塔下游泳，但好像也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去塔下游泳。那个时候的学校，生活条件差，特别是夏天，教室和宿舍里都非常炎热，到武溪河里游泳戏水，那是我们这些青少年最开心的事，我记得有一些老师也经常下河游泳。

      那一天傍晚，天气异常的闷热，刚从教室回到宿舍的我，看到邱东贤，邱贵祥等一伙同学准备去塔下游泳，我原来计划去老城大姐家里，看到人多，也来了兴趣，加上这几位来自武溪村和郑家坪的、高一才来红岭上读书的同学，热情相邀，便拿上毛巾跟着大家来到塔下，跃入河中，泡水纳凉。

        河水去暑，是客家山区的习惯。这个时候的塔下河里，已经有二十几个学校的同学在戏水玩耍了。我们这一伙人的加入，让本来就热闹的水潭更加热闹有趣。那个年代的青年人，除了读书不会，上山，下水，摸鱼，摘山货，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特别是来自武溪村的邱东贤，身高臂长，用老家的话讲就是“十分会水”，一会儿劈波斩浪的自游泳，一会潜水，一会从岸上一跃而下扎猛子，半天都可以不出水面。

        那个时候塔下的武溪河，河道很宽，中间有一块沙州坝把河水一分为二，靠学校这边有个水潭，浅水区域可以站立，水不过肩膀，而深水处却有两米多深，深不见底，是个天然的乡村戏水游泳的好场所。一般来讲，敢来这里又敢下水的，都是会水的，各人会根据自己对水的感知选择游泳区域和方式。所以，那一天傍晚，在火红的夕阳彩霞照耀下，除了沙洲坝上少数几个不下水的同学，水潭里到处都是赤着上身，光着膀子的学生仔。因为是没有组织的，很多人相互还不认识，而且，在河水里，脱了衣服大家好像都一个样子。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在浅水区泡着，偶尔从沙洲坝游到岸边再游回来。因为去年在阳民河摸鱼遇过险，我没有潜水，只在浅水区偶尔把头埋进水里练习闭气。

     

青春故事（七）——游泳救险

        正当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太阳也下山了，准备起身回学校时，看见不远处邱东贤向我招手，好像十分着急，我赶紧游过去。邱东贤说，好像水底下有一个人，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开玩笑逗我，但再一看他很认真的表情，就对他说，你钻下去再看一下。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十分紧张，因为我们这些乡下长大的小孩，从小就怕水鬼，怕水里淹死人。不一会儿，邱东贤就呼啦一声钻出水面，脸上的水都没抹，就急着对我说：“是真的。”于是，我和邱东贤不约而同就地弯腰钻进水里，很快，我跟着邱东贤游到了深水处，只见邱东贤已经拖着一个人的脚在往上冲，我急忙直起身体，用双手托着那个同学的后背，双脚一蹬水，呼啦一下就钻出水面，然后连声惊叫：“救人，快救人。”

      一出水面，我就看清楚了，溺水晕过去的是我的同班同学邱贵祥，这一刻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心急如焚。姑且不说是和我一起来的，我又是班干部，更主要的是，邱贵祥是郑家坪人，就是简书《榨狗屎籽油》榨油作坊负责人邱叔叔的大儿子。情急之下，我立即展现出了学生干部的组织能力，与赶过来的几个同学一起，把已经不醒人事的邱贵祥同学抬到沙洲坝上，正好沙坝上有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块，让他趴在石块上，然后拍打后背，让他吐水。实际上，邱贵祥同学应该是呛水，而不是溺水，没有吐很多水，他就苏醒过来了。为了确保，我想起了村子里撑船的发发哥哥把溺水的小孩放在牛背上吐水的往事，于是，我趴在石块上，让邱贵祥趴在我身上继续把肚子里吐水出来。很快，缓过神来的邱贵祥同学就自己站了起来，虽然惊魂不定，但已经平安无事了。

      本来，按我的想法，这件事不声张的，但因为在场的同学太多，很快就被学校知道了。记得第二天下午，政教处邱华安老师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了解事情经过，我如实汇报了情况，而且专门强调救人是邱东贤同学为主，是他发现并潜水救人。但是，后来学校还是把我和邱东贤同学一起通报表扬了，还发了奖状。再后来，我和邱贵祥和邱东贤就成了关系非常铁的同学，邱贵祥还专门请邱东贤和我去郑家坪他家里做客，他母亲还专门宰杀了一只鸡给我们吃。

      昨天傍晚，我打电话给邱贵祥，告诉他我要写简书，要把四十年前的往事写出来，俩个人聊起当年的惊险经历，虽然哈哈大笑，但也感叹不止。还专门聊起邱东贤近况，商量择机在老家三个人再聚一聚。人生就是这样聚散无常，学期结束后，贵祥和东贤升入高二，而我却服从学校安排留级重读高一，与贵祥的弟弟福祥又做了同学。后来大家都因升学或回乡务农而各奔东西。2016年国庆节，参加中山中学七九届同学毕业三十七年联谊会时，有见到邱东贤同学，但因人太多，好像没有怎么说话。

        实际上，每个人的人生道路虽然不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彩的人生故事，真的很期待有一天能和老同学一起再相聚，听一听他们的人生故事，把他们的人生故事也写成简书。

青春故事（七）——游泳救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