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约定(11)
漠桑
“ 刚刚跨入2002,我们就迎来一对新人的百年好合!掌声有请:年青有为,潇洒俊逸的新郎闪一一亮一一登场!看!温情默默,貌美如花的新娘在父亲的引领下深情款款地向我们走来!宛若天仙下凡!朋友们:你们的掌声、欢呼声、尖叫声在哪里?" 我们从座位上站起来,不约而同地向新娘望去。儿子不停地喊:“爸爸!我看不到!看不到!"
“别慌!现在看不到,呆会儿她走上台你就能看到。"
“来!阿姨带你去看!" 坐在儿子旁边的女孩带着他往前挤。 回来后我问儿子:“新娘漂亮不?”
‘’漂亮!不过没阿姨漂亮!" 儿子指着旁边的女孩。她笑了,摸着儿子的头:“小朋友真会说话!逗人喜欢!〃 我这才认真打量她:二十多岁,身材修长,乌黑发亮的头发整齐地披在肩上,瓜子脸白里透红,黑珍珠似的大眼晴随着长睫毛一闪一闪的,鼻梁挺直,唇红齿白,笑起来右边还有一小酒窝儿,眉毛纤细,略施粉黛,能闻到淡淡的黄桷兰幽香。
“ 谢谢你刚才带他去看新娘!我姓周,新郎的表哥,这是我儿子牛牛。”
“叫我小敏就行了,新娘的同学。你儿子真乖!”
“来!吃几个虾!吃了能长高!甲鱼汤好喝!喝点儿!” 席间,她不停地给牛牛夹菜添汤。
“新娘是干什么的?"
“和我一样,老师。"
“真的呀!那咱们是同行!你在哪儿?"
“贾嗣的一个乡,江津的边区。"
“我有个初中同学在那边,渝滇铁路旁,走重庆方便些,走江津有点儿远。不过现在应该都方便啰!我在五举,离陈独秀故居不远。"
“哦!我知道!你们那儿安逸哟!城郊!一切都方便!"
“只是离城近点儿,条件也不怎么样!我也在偏远山区呆过,你们的感受我能体会!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理解!我在农村长大,能适应!"
“那就好!那就好!前不久一个女生分到柏林最偏远的村小,然后又失恋,承受不住,自寻短见,真是可惜!”
“是啊!梦想和现实落差太大了!好多人都接受不了。我的同学有好多个都辞职到城市打工去了!" 哎!……
这次片区赛课,我做了充分准备,站上讲台,望着教室后面挤得满满的领导和老师,内心还是有点儿发怵。猛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小敏!没错!是小敏! 外出借班赛课,一切都是陌生的,能看见熟悉面孔!心情平静了些许。
“孩子们,谁能用:…况且…说一句话?" 一孩子把手举得老高。就让他来。 他站起来:“火车况且况且地从远处开来!“ 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也笑了,说:“宝贝!老师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大脑旷起旷起的呢?!" 人群再笑。 “孩子,火车声音的哐起哐起不是这个况且况且!" 我把两个词都写到黑报上。
“哦!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没事!坐下听听别人怎么说!" 孩子们发言积极,分组讨论热烈,这堂课我完成得很轻松。
中午,小敏和我同桌用餐。 “周老师,你幽默风趣的语言太吸引人了,不但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我们都听得很过瘾!太好了!课堂结构紧凑,教学目标明确,轻轻松松就突破了教学难点,教学任务顺利完成!太佩服你了!今后我有赛课机会,好好向你请教一下,不要拒绝哟!“
“嘘!低调!低调!否则,我会骄傲!别说请教!互相探讨。如果能有机会帮上你一点儿忙,我当然乐意!" 人逐渐散去,餐桌上只剩下我和她。
“你不午休?"
“没地方休息。下午听完第二节课就得赶紧走,否则,就坐不上回去的车啦。你呢?"
“也一样。"
“那我们是出去转转,还是就在这儿休息?"
“转转吧!"
“嫂子在哪儿上班?"
“以前在粮站上班,九八年下岗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们分开了,没联系。“
“分开?" 她疑惑地看着我。
“离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
“都过去这么久了,没事啦。“
“没再找?"
“拖娃带崽的,谁要啊?!"
“拖娃带崽的咋啦?!说明你有责任心啊!"
“多数人不这么想!“
‘’所以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差不多吧!不说我了。你呢?男朋友很不错吧?"
“曾经有,而且我们是同学。毕业后他分到柏林一村小,耐不住清贫与寂寞,辞职去广东打工。他要求我一起去,我没同意,后来就再无音讯了。转眼都三年多了。”说完,一脸落寞。
“别难过,一切随缘吧!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来。对的人一定会在对的时间出现!”
“但愿吧!”…… 分别时,彼此留了电话。
“周老师,我要参加赛课,把课题发给你,帮我设计一下结构,行吗?"
“当然可以!”
“明天我到江津有事。" 收到小敏的短信。
“出发了吗?" 周六早上七点,我发出信息。
“马上出发。"
“好!我在车站等你。"
“嗯” 九点三十分,我到达车站,正常情况下两个半小时就该到,可是没人。
“我到了,你到了吗?"
“没有,青泊赶场,堵车,还要一阵。”集市设在公路上经常堵车。 每到一辆车,我都从第一人下车看到最后一个,没有!还是没有!直到十一点,才看到她从车上姗姗下来。我跑上前迎接。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她歉意地说。
”没关系!坐了三、四个小时,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不休息了,我要做课件,你有熟人吗?"
“津一中陈老师在做,我带你去找他试试!"
“好!我们马上去。" 陈老师不在,下午才能回来。
“走!我们先去吃午饭。请你吃火锅,咋样?“
“就在附近吃豆花饭吧!我请你!"
“吃豆花饭可以!不过到了我的地盘,肯定我请你噻!别跟我争哈,争我跟你急!请你吃顿豆花饭还是没问题的!"
“好嘛!好嘛!听你的!耽误你一天,不好意思哈!”
“客气啥子?!你找我说明相信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况且周末我也没事。”
“还是谢谢你!城里的老师我都不熟,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找谁做课件。"
“举手之劳!不用谢!" 吃完饭,我们在陈老师楼下等。二点过,陈老师终于回来了。我们说明来意,陈老师把我们领进屋。她把课件内容、要求,详细给陈老师说了一遍,陈老师认真记录。最后,陈老师说:“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按你的要求做,至少要下周末才能拿到课件,你看时间行不?"
“行!下周末能拿到就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
“好!谢谢陈老师!再见!"
“再逛会儿街不?"
“不啦!已经三点过了,我得赶紧去坐车,再迟点儿就没回去的班车啦!“
“就在江津住一晚,明天上午玩玩,下午再走。"
“我想回去多查查资料,抓紧时间落实教案,定稿后发给你,认真帮我看看,不恰当的地方帮我修改一下,行不?你改完,我就开始试讲。"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改来效果不好,今后别埋怨我哟!"
“我相信你的实力!"
“好吧!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送!我找得到!"
“必须送!大美女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哈哈哈!我倒想人来拐哟!可惜,能拐跑我的人至今没出现!” 我目送她直到汽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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