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草

人生如草
人生如草

第四章  暴风雨

夏季，晴天时，草原上会晴空万里，天高云淡，美丽灿烂，牛羊安静的吃着草。女人唱着歌，男人忙碌着，时时和上几声，孩子们玩得更是欢快的如小鹿乱跳，祥和宁静，甜美的日子，悠然自得，甚是美好。

但草原也不总这么美丽温柔。夏日里也会时常阴云密布，狂风暴雨倾盆，而且雨说来就来，所以牧民们时常观察着天气变化，似乎成了习惯，无论在做着什么，都会时不时仰头望望天空，蓝天如璧，白云如缕，轻风拂面自然就轻松着。若忽觉平地骤起凉风，刮得旗子啪啪作响，掀得脚下的草乱舞，沙石夹着飞起或看着天边的乌云压过来，则男女老少都明白，一场暴风骤雨将至。于是草原上立即忙乱起来，额吉们一边收拾外晒的东西，一边不时喊着自家的孩子快回屋。小孩子们也熟悉这草原暴雨的脾气，会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因广阔的草原，房舍极少，真到大雨滂沱时，真是无处可躲，而这风雨中会下冒烟，雨水直泻如天布水帘，压得空气都少了许多，人在雨中会呼吸困难，天地茫茫，大雨中什么也看不见，非常危险。而且若有雷爆会更危险，雷霆闪电如同在身边脚下炸响！最最难的是在野外放牧的人。平日天高云淡，晴空万里时，牛羊会很安静的吃草喝水，牧人显得极是轻松，骑着马，来回溜跶，时时下河洗个澡，躺在松软的草上尽晒着太阳，很是惬意。但一遇上暴雨就会显出牧民高超的骑术。因狂风暴雨一来，牛羊都会极惊乱，若有小牛惊着在群里乱跑起来就会引起所有的牛羊骚乱，到处乱跑，这时草原上的青壮男女都会骑上马，拿上马杆去帮忙围圈牛羊，争取一只不少的在暴风雨末至前，安置到安全避风雨的围场里。围场是带栅栏的小草场。多在很避风处，周围又建些能挡风雨的棚子，供牛羊躲风雨大雪的地方。

在狂风骤雨中赶着牛羊是很难的。牧民们骑着马，在羊群边上围着，引着头羊走，有经验的头羊会很熟悉路，引着牛羊群躲到安全围场。雨打在地上激起水泡，瞬间就没了马蹄，在雨中，马真是很英勇，在雨中飞奔圈着牛羊群，追着跑散的牛羊，和身上的主人奋战在雨中，这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平日每个牧民都对自己的骏马那么怜爱，引马去河边洗澡，把马的皮毛洗刷的干干净净，通体油亮，极是漂亮，每匹马头上都会戴着漂亮的笼套，缀着铃铛是纯铜的那种，头顶上佩着红缨，马鞍子也上着亮漆，雕着花。不仅为了威风，关健时刻的确靠它们冲锋现阵。

英儿和萨仁总在马背上跟着爸爸或巴图阿布去河边给马洗刷。一次正给马儿洗刷，巴图阿布一声响亮的口哨，黑色的骏马飞奔到主人那去，原来天边正黑云压顶漫过来，一场大雨将至，英儿与萨仁撒开小腿就往家跑，草原的孩子是不用大人照顾的，自己知道如何应对环境，如草原上的雏鹰，自幼炼就翱翔天空的翅膀。

暴风雨中的草原天地一片混沌，如尘滚滚，如烟幕黑沉，四处旷野只有雨的呼啸，雷霹雳，闪电时时如银剑划开黑蒙蒙的雨幕。天地万物安静，唯有雨在肆虐，风在低吼，雷在炸怒。

暴风雨虽来得急，来得凶，想要扫荡一切，但雨后的草原实际上并不会真缺了什么，而且极美。河水会上涨许多，水流更快。绿绿的草象被刚洗过的秀发，湿漉漉的晶莹，绿得闪亮。挂在雨后天空的彩虹更是漂亮，因为是草原，因为更广阔，所以天上的虹也格外的长，从草原的这边，跨到那一边，格外的宽，七彩分层漂亮清晰，若真能上去走一走定能去天宫游一游。英儿总是最喜欢暴雨初晴后的彩虹，看也看不够，爸爸教她画画，她第一幅画得就是这跨着草原通着蓝天的七彩的虹，画上自己和萨仁正在彩虹上跳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