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面前,无需伪饰自己。
-------------题记
读书时,写字全凭喜欢。坚持的是:我手写我心,自自然然,不加任何修饰。
初中时候,语文老师兼任班主任仝老师,很喜欢念我的作文,最常用的评语是:朴实无华。许多年了,老师对我鼓励还历历在目。也是在那时候,一点一滴地建立起自信。而对文字的敏感,似乎从小时候一个人孤单地待在家里时,似懂非懂地开始读宋词时,就开始融入血肉了。
那年冬天很冷。父母要外出谋生,才早上五点多吧,他们就出门赶车去。天很冷,手都是麻木的。忍了离别的酸楚,就着电灯泡昏黄的光,学着背辛弃疾《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并不懂得太深的意思,不懂得为什么为什么“西北望长安”的下一句要是“可怜无数山”。彼时窗外,晨光熹微,天似乎吝啬得不愿意快点亮起来。
天亮了自然是好的,不再有令人恐惧的黑暗,有阳光的话这通身的寒意就会散掉一些,上学路上就不会身心都是冰凉的。
后来学校里,老师讲课,反复强调在古文里,“可怜”便是“可爱”的意思。又有前人写过一篇关于爱情的文字,说是有的感情的开始,便是由怜生爱。因为怜惜,故而生出绵绵的爱意。“怜”与“爱”,含义自然是想通的。
再回想起那句“可怜无数山”,却觉得这里的“可怜”却并非“可爱”之意,反复体味了,词句间涌动的,是深切的愤懑和悲痛,绝不仅仅是轻飘飘一个“可爱”所能注解。但倘若无爱,又何来悲愤呢?哎,看来词人的情怀是颇复杂的。
及至再大一些,听到有关辛弃疾的评书,看到辛弃疾的生平简介,或是教科书上简单刻板生硬的简述,或是后世文人精彩的评论,才有了新的体会。辛老先生一生,文可济世安邦,诗词歌赋流传万世,又具雄才,治理一方政绩斐然;武可于乱军中取敌军首级,排兵布阵,杀伐决断,不输任何草莽英豪。可惜生逢乱世,不遇明主,起起落落,际遇弄人。那一句“可怜无数山”,还有“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其中大丈夫襟怀,怎能与什么“可爱”之流的小儿女情怀相提并论。
辛公之后,高中时再读张孝祥。“应年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的舒阔,令我神往不已。而“妙处难与君说”,写尽孤傲心性泛舟江上的自得。
也喜欢杜拉斯的句子:爱之于我,不是肌肤相亲,一蔬一饭,它是我疲惫的生活里不死的英雄梦想。
这些句子,在本子上写了又写。那时候没有电脑,大学毕业后,带着的是写的满满的几大本笔记。彼时为自己文集题名,名曰“碎玉集”,满满少年人的清高自诩。。十多年后有幸,居然寻回几册,悄悄藏于陋室,珍若拱璧。
后来流行博客,写过一段名为“此去经年”的博客,多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字。后来又有校内网。也写过一段时间,更因此结识了一些文友。后来博客不再流行了,校内网也更名了,断断续续就停了笔。毕业后忙于求生。文友也在后来的奔忙中失散了。
记得博客上自己写过几个集子,名曰“他山珠玉”“文字癖”“惘然记”。现在依然喜欢用这几个名字。
读书之乐,写字之得,当真是“妙处难与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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