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祭尘血》第五章 闹市仇遇 偶入仙境
不是冤家不聚头,但凡聚头的都一定是巨头。
雀鸣阁的老板娘姜彩凤,人称凤姐。她在长安城里也是出了名的人物。身材魁梧,嘴笨蛮横,人丑性子也是冲。
此时她方脸一拉,站在远远的地方用那双细长火辣的眸子,黏着李霜怀和朱子文。
一步,一步,又一步。
姜彩凤的双眼始终没有从李霜怀二人脸上移开,领着身后的家奴打手,气势有模有样地逼了过来。
冲人而来,她也喜欢别人冲她而去,姜彩凤就是这硬拐脾气。
五十步外,眼看两拨人就要杠上,此时突然耳畔传来熟悉的话音,“李公子,朱公子,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没等明白过来,说话人已在身旁。
李霜怀一转身,顿时喜上眉梢。
“哎呀呀,原来是碧华姐姐!碧华,好多天没见你,我…。“
突然词穷,因为赵碧华很少主动搭理李霜怀,此时境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己也是怕多言再惹恼了她。但他又不能失了体面,回扇秀出几波凉风吹得鬓丝飘缈。
干咳了两声,接着道:”我和子文没什么事,就是趁着市集热闹,来街上逛逛。“
朱子文道:”这不是碧华姑娘么,好久不见,姑娘真是越来越风情啦。“
风情二字有意说得颇重,不免令人觉得刺耳。
李霜怀一扇打朱子文颈窝处,连忙回头闪闪道:”碧华你看他,就知道乱开姑娘玩笑,怎么也不开讨得女子欢喜这一窍。“
赵碧华柳眉一挑,浓眸眨了眨,问了一句:”不开哪一窍?能开女子玩笑不正是开了这一窍嘛。“
语出温柔,却不失攻守方寸。
朱子文听罢,重重哼了一声,往外挪出几步。就当自己看不见李霜怀与此女子,此风尘女子。
李霜怀也没好气搭理朱子文,正欲和赵碧华搭话,不料前方一阵粗重的鼻息声越来越猛!
哎呀,忘了对面还有条不好惹的!
他和赵碧华皆是头皮发麻。顾不得温情脉脉。李霜怀一手揽过赵碧华细腰,另一手招呼朱子文和下人,要赶紧走。
谁知没迈出两步,身后传来野兽般怒吼:”都给老娘站住!居然敢无视老娘,当老娘是什么?!一帮小杂碎。”
姜彩凤握着花绢的手一去怒指,破口大骂起来。
街上的行人此时纷纷顿足观望,怕是有一场可以下饭的好戏喽。
李霜怀开头还是能躲就躲,毕竟生性胆小,不如圆滑些做人。但听了几句,他的脸一阴沉,内火便冒起。不能过分让着这母老虎,不然大街上这么多人会怎么看?
于是理了理衣袖,他笑了笑,抬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彩凤大掌柜。你说无视你,那自然,我们干嘛要盯着你看,瞅一眼都吃不下饭。”
话音落,嗖的一下彩凤脸脖粗红,喝道:“你意思说老娘难看了?!”
李霜怀绵绵又俏皮,回话道:“不难看谁不想天天看,问题是现在天都不想看你,别说我们也天天这样了。”
朱子文横性插话道:“你说我们是杂碎,杂碎好歹可以就嘴。你呢,猪都不啃!”
围观的行人开始纷纷议论。
“啊呀,今日看来,婉君阁要和雀鸣阁硬杠啊!”
“乌鸦和麻雀。不过婉君阁人少,恐怕打起来要吃亏……”
“切,婉君阁那小子,成天游手好闲,没事还调戏黄花闺女,不知礼数,让打死活该!”
“就是,那李霜怀和朱子文就知道花天酒地,没一个好东西,是该教教他们做人。”
这边姜彩凤听罢,双手胡乱抹袖乱抓一通,“信不信老娘叫人宰了你们!”
说着她身后家奴跃跃欲试,将李霜怀几人围了起来。
雀鸣阁人多势众,李霜怀和朱子文开始担心起来。
“哎呀,你们别,别乱来啊,是你们先骂我们的。“
李霜怀虽然嘴上讨公道,实际上他的嘴和他的身子早就开始哆嗦了。
此时赵碧华却娇鼻一挺,叱道:“你们谁敢乱来?在这偌大的长安城,是讲王法的!不怕我们送你们去见官?!”
“哇哈哈哈!”姜彩凤狂笑,“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就是王法!给我打!”
门市斤两间,一个喘气,两拨人就噼里啪啦撕打了起来,撕扭在一起。
围观之人还手舞足蹈,好不尽兴。
“李霜怀挨打了,哎呦呦,又挨了一下。”
哼哈咿呀,旁边看热闹的也是口水飞溅。
尘土飞扬,双方人马真乃各显本事。
场子外,人群顺势聚集得越来越多,都提足精神地观赏。
李霜怀身材有些瘦弱,被几下子打的便摸不着方向。这种情况之下他猫腰呲溜一下从人堆里钻出来,且拉出赵碧华,回头准备跑。
谁知雀鸣阁一个家奴瞅准了时机,飞了过来。
“去你娘的!”,一脚踹在了李霜怀左肩上。李霜怀嗵地一下飞出,向旁边咕噜了一圈,迷里雾里分不清楚了。
突然李霜怀肩膀聚起熊熊热力,像要跑出什么似的。
他捂着左肩,肩膀处烫得他疼痛难忍,面颊瞬间冒出淋淋热汗。
挣扎起身,正要走,却觉得四周一片冷窒空白,天旋地转。
“啊——!”一声长啸,左肩忽然荡出一围深红色光晕,推送着缕缕黑气溢出。
光晕一层追着一层,一浪逐着一浪,顿时三丈内包括李霜怀的所有人全部瘫倒,不省人事!
……
李霜怀吃力地坐起,先是看见一个新的世界尽显荒凉晦暗。
随后流云赶沙的天地突然走来一位身着儒雅,风度高阔的老者。
在苍茫的天地中,二人显得格外渺小。
在苍茫的天地中,二人也显得格外伟大。
“我先不回答你这第一个问题。”
老者微微一笑走到霜怀面前,脚步那么慢,身影却那么快。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起来了……”
李霜怀头痛欲裂,接着道:“这就是我的大限吗?我,死了吗?”
老者淡淡一笑:“第一个问题,不回答就是不回答。第二个问题,你没有死。”
“你身在一场自我开启的结界术法中,这个术法只能由你开启。”
“只不过,人总有这第一次,你却是不小心开启罢了。”
李霜怀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那么,你是谁?”
老者回答:“这个我也不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左肩上的隐藏的胎记已经浮走于肌肤,看来你在长安城里呆不久了。”
“胎记变数,这第一嘛,乃凶祸。“
李霜怀听后,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左肩。赫然发现左肩上有一块半个手掌宽的胎记。
胎记呈瘦高十字,这竖一笔被这横一笔从胎记胸处截断,截断处竖笔上段短,下段长。
整个胎记看似一把倒立的剑。七分剑形,三分古意,通体暗红透黑,隐约有着一股不可约束的凶煞威严之气。
李霜怀看呆了,不知这是喜事还是哀事,总之哭丧个脸。
他看了看胎记又看了看老者,忽然觉得自己又成为了老者的笼中鸟,受人家摆弄。
一时恼怒不是滋味儿,咬牙切齿。
“我不要这玩意儿,给我取掉!然后赶紧送我回家!”
他抓起一把沙石,用力朝老者身下丢了出去。
老者道:“此胎记是一个寄托。让你知道你也有过去,也将面对未来。”
“这,是宿命。”
宿命,昨日情仇今日挣扎,只为得到明日的愿望。
可是明日,难道不是情仇与挣扎吗?
除了愤怒,老者仿佛看透李霜怀还在思索,在犹豫。于是又缓缓地劝解:“将来此胎记会对你有莫大的帮助。”
“当然,你自己也需要一番磨练。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轻易说起,关于你我在幻境中相见的事,包括你这枚胎记。不然,你必逢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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