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客是8O年代土地分田到户的产物。麦客也叫赶麦场的人,哪块麦子黄了便赶到那里去割。大部分是陕南,山区人,说他们那里遭了灾。这地方的人吃得了苦。
树间浓荫中"算黄算割"一声紧似一声中,麦客出山了。他们也没有带什么工具,就是一把麦镰,几把备用刀片。再就用备添衣物。山外气候变化大,早夏温差明显。
山外人避尖溜滑,做什么事都依个人的赖惰,早上趁凉快抓住时间割麦。不出活,费力气,镰刀不快了,凭力气割。有闲坐的功夫,也没说去磨刀石上把刀子磨一磨。麦子割不完,还有麦客。
麦客早上却不着一点急,不慌不忙地在磨刀石上把那几把备用刀磨一磨。一把把刀片磨得明光呈亮,耀人眼目。这就叫磨刀不误砍柴功。看看天上的太阳升高了,太阳硬了,他们下田了。太阳越硬,他们干活越带干劲。镰把舞得够欢实了,只听得嗞啦嗞啦的声音。用他们的话说,天越热,越省力气。镰刀轻轻舞动,成片成片的麦子顺地倒,被他们拦腰拢在一起,用麦腰绑上捆。
女主人用竹笼给他们送贴赏来了,白大白大的杠子横,杠杠地冒着热气。一个碟子盛着辣子水水,上面漂着油汪汪的油泼辣子,让他们用手掰开蒸馍去蘸水水。另一个碟子里盛着咸菜,专门供那不吃辣子的人就杠子馍。麦客饭量很大,杠子馍咥了一个又一个。他们吃馍很快,似乎喉咙眼很大,一个大杠子瞬间就不见踪影了。
贴赏是割麦的中途,正忙活着,让他们先垫垫肚子。专门做饭时间还不到。
正端午时,本地人下响了,在浓荫下下凉谝着闲传。这正是麦客的有利时机,他们烦声不响,偶尔抬起头,腰伸一伸,全当是休息。眼晴向远处望望,全当是休息。这只是小小一会儿,又投入紧张有序的劳动中。他们又弯着腰,低着头,镰把在他们手里又舞起来。这些山里麦客很能吃苦,肩上搭着毛币。干一会儿就取下毛巾擦把脸,毛巾一拧,就是许多汗水。滴在地上,嗞啦不见了。只见麦客子身后的麦个子顺地倒着。
日头偏西,一阵凉风吹来,大片大片的麦田不见了。它们有的栽在地里,有的顺着麦荏倒地。麦客回去吃饭了。
土地下放以来,农民不再为吃饭发愁了。雇主再不担心吃喝了,能吃就能干。农家雇的麦客吃的白馍。到了饭点,燃面,凉皮,煎饼,凉面,有人爱好,还要炒几个菜,商店提几捆啤酒。一顿海吃海喝
麦客吃完饭,主家算了帐,将钱如数递过去。麦客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手上沾着唾味数着,把这些血汗钱塞进贴肉的衣服钱包里。"谢谢你们了,明年这时候可来"。"客人,谢谢了,明年这个时候可来。"
后来,机械化大力普及了,农民三夏不忙了。也不再雇麦客了。这些麦客渐渐消失了。他们可能也过上好日子,不用出山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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