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凌晨了。我从九点多钟开始坐下。书的扉页大开着,我坐卧在我曾经爱的地方。黑夜在落下,黑暗中有我的家。
我在渴望的低语中想着,有一个专属的温暖安静角落,一片远远的我可以到达的风景。
不再催促一个匆忙的婚姻的对象,我看见母亲慈祥的面庞,她在梦里问我快不快乐。她说,不要勉强,不要以独立丧失作为交换。她已不再用别人的标准要求我。
无力地抗争,我行我素地坚持纯洁和信仰(一种对于善恶因果的绝对虔诚)。只因,我逃了久远,疲倦,狼狈,凌驾于时空之上。我已懒得争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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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个停靠的站台,我忆起你挥动着的手。
跟着将行的列车,慌乱地追赶,就像我擦窗玻璃上的白色雾气。那天你不舍的眼波,至今回想仍旧使我恻恻难安。
而你的脸,仿佛也放大了。从一张以前的、已很模糊的照片。 我已远离了那些无聊的人,庸俗的人,困惑而不断嚎叫的人。我已远离了那些使我不安的人,使我发狂,使我渐渐失去自我的人。
日子就是它所是的那样,不太美丽,也不是不美。远处灯光迷离,年轻的人在为爱情狂欢。可那是什么?当你爱人,就意味着尊重和平等,婢膝奴颜换不来爱情。
平常心予我一种天堂般的解脱,赐我隐忍,包容,享受平常的幸福。可此时斜靠着身子,一种疼痛突然来到心间,没有来由,莫名的新鲜。
从前的我的确很不好,对我自己和对他人。对错分明,非黑即白,要求绝对地属于,完全地占有。有限的认知里世界大同小异,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发现既是别人,必然有别,生活本就与众不同。
所以我现在会找到一种
静静的欢乐,只是太晚了,
就像到很晚才发现一种绝症: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为这静静的快乐。
这个世界造得如此美丽就像一张
公园里的长椅,为了你好好休息。
这个深夜突然寒冷,挂了一整天的月亮也不管用。我完全独个儿在屋子里,我能和谁说话。又能说些什么。我已不抱任何幻想。
时间过得,真快。我既不说话也不阅读。我的书还只是停在扉页,我知道,只要拿起我就能迅速地入睡。有时不必真正读它。
所有的等待,都设定在一个有限时间之内,它很快就会过去。然而,这静静的快乐,我希望它永远地为我留下。假设,就只剩下几个月。几个礼拜。几天。几分钟。精确到小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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