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芋湾
“妈妈，妈妈，出去玩，出去玩！”四岁半的小家伙一个劲地摇晃着我的大腿，语气一句比一句强烈。
我看一眼窗外，又是一个阴雨天！
说实话，比起领孩子在游乐场里蹦跶，我更愿意和ta经历点别的事。
我向往小时候，一醒来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雾气弥漫的大山，清脆的鸟鸣响彻在山谷中，还有一股不知流向的小溪水，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空气是湿润的、清新的，淡淡的泥土的香味。春天，我和伙伴背着背篓采蘑菇；夏天，我晒完谷子，就和伙伴们在溪水边扎猛子洗澡，那股劲头比跳水运动员都激烈；秋天，我们在果园里摘橘子，红橙橙的橘子映照灿烂的笑脸；冬天，我们围着火炉一起烤红薯或糍粑，听着大人说长道短。天然的乐园，不能让我的孩子拥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有一种力量，在我心中悄悄萌动。
怅惘纠结一番后，我整理起衣物来，哄着小家伙穿雨鞋。我们一起开始清洗厕所，手洗衣服。我还接来了在同城的小外甥，一起动手。他们早就开始洗刷，放水、刷地、撒清洗剂，玩得不亦乐乎。我把要洗的衣服用盆子叠在他们身边。“怎么有这么多啊！”一个小家伙感叹到。我笑了笑：“是啊，要体现我们的作用。”
他们两个动起手来，完全不需要我操心，全然一副小当家的样子。我要走过去喝口水，突然背后厉声责怪：“妈妈，你踩到我洗的衣服了！”我抬脚回头看，的确踩脏了，连忙道歉。没想到，小家伙态度转变得那么快，竟然说：“没事，我知道妈妈不是故意的。我再洗洗就好了。”
后来，两个小家伙开启萌娃式聊天模式，我蹲在旁边听，感觉天使就在身边。不一会儿，终于听见有小家伙感叹：“衣服太难洗了！”我深表赞同，趁机追问：“那我们穿衣服时，要怎样？”“要保护衣服，不要弄得太脏了。”另一个小家伙脱口而出。
我心里一阵窃喜，想着平时提醒多少遍不要把彩笔随便在衣服上乱画，在脏脏的地方不要把袖子随便乱抹，都没有用，孩子根本不听。孩子现在知道洗衣服的辛苦，想必下次会呵护一点衣服的整洁，至少不会好玩式弄脏衣服了。
记得，小家伙三岁上幼儿园第一期结束，获得了两张奖状，我最羡慕别的宝贝获得那张“自理宝宝”的荣誉称号。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反思并引导小家伙参与家务。她能够在公园游玩时，很自觉地把垃圾丢到垃圾桶，并时而远远指出对面那一位小朋友或大人“这样做不对，不爱护环境”；她能自觉整理自己的玩具、衣服和鞋子；她能很积极地拖地；她还多次在学校兴高采烈地做值日生 ……上幼儿园第三期期末，她终于获得了那张“自理宝宝”的奖状。作为妈妈的我，别说有多高兴了。
我觉得孩子要自觉劳动，还是要多制造机会，帮助他们养成爱劳动的习惯。
年少时我生在农村，劳动的机会多，所以爱劳动的习惯伴随我终身。如果我一天到晚“游手好闲”，那么就会总觉得内心空虚。如果我每天勤劳，到了晚上，我就特别踏实。勤劳的人朴实，能吃苦，也坚韧。辛辛苦苦看着自己的“瓜果”红红绿绿的结在树上，内心的喜悦是任何容器盛不住的。
真正下田劳作的人，才能真正懂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辛苦，也能真正珍惜“粒粒皆辛苦”的不易，而不是轻描淡写般地“鹦鹉学舌”了。湖南卫视有一档《谁知盘中餐》的节目，记得其中有个场景，哥哥和妹妹一起在广西农村挑粪水，浇菜地。一天的劳动换取面粉、农家蔬菜等当地食材，然后自己做饭。屏幕前，我看着娇嫩的他们在挨饿中“自力更生”，简单的食材竟然也能吃出灿烂的笑容和满足。这样的体验是弥足珍贵的。想起我小时候，每到割稻谷的季节，天色漆黑了，父母才劳作归来，在晕黄的灯光下忙忙碌碌柴火做饭，小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因此格外珍惜每一顿来之不易的晚餐，也懂得用学习的每一份努力去赢得每一点改变生活和命运的机会。
我无论在什么地方，每一次凝视乡野，都觉得异常亲近和熟悉。以前那个农村的小孩长大了，现在那个长大的小孩在城市有了自己的小孩。孩子是小草、小花、小树，希望时光的顺流，都能让我们通过努力地“劳动”，找到内心的踏实、快乐，乃至生活的意义。
当我把所有我们洗干净的衣服，挂在阳台上时，我们抬头“指指点点”，哪一件衣服是自己洗的，还闻到了洗衣液的香味。看着两张稚嫩微笑的脸庞，我仿佛瞬间看到了阳光。
（写于202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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