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杂感

作者: 浅池溶月 | 来源:发表于2024-02-20 10:06 被阅读0次

    昨天之雨,渐渐变为雪,又好像不是雪。

    想起傍晚跟孩子在房间在窗前听雨,声声入耳,转瞬间,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入黑时已换作了簌簌的落雪音。

    然而,此雪与年前那场洋洋洒洒的大雪似乎有所不同。年前的大雪,雪落无声,似仙子轻舞,悄然而至。这次的雪,打在窗棂之上,却似带有些许的颗粒感,宛如砂石轻击,清脆响亮。大宝说那声音像跳跳糖在嘴里跳动的声音。

    睡前给孩子读了几个故事,直到夜深人静,他们才真正入睡。睡到半夜,感觉自己身边有个小火炉,迷迷糊糊把手摸向小宝的小小的身体,温度把我的迷糊赶跑,清醒的感觉一下子击中了我。

    来不及穿外套,就开门出去找药箱,按要求把布洛芬混悬液倒进带刻度的量杯里,又去厨房倒开水。水太烫了,用了两个碗相互倒着,扬凉。扬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往窗外一瞟,发现外面的世界已被白雪覆盖,宛如银装素裹的仙境。突然发现窗户的缝隙中,透进几粒调皮的雪粒,如盐般洁白,绿豆般大小。心中暗自思忖:莫非这一夜从天空撒下的是盐粒儿?怪不得夜间总听见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雪,自古以来便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宠儿。岑参赞其“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柳宗元叹其“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谢朗小时候言其“撒盐空中差可拟”,其堂妹则曰“未若柳絮因风起”。若说今夜之雪,则像是谢朗说的撒盐了,可不就是盐粒儿吗?

    呼呼刮着的风顺着玻璃窗与墙的缝隙进来,刚刚被小宝的火炉般的身体暖着的我,这会儿开始颤抖起来。端着准备好的水和药,疾步走进卧室。

    小宝的身子扭动着,我猜是身上的温度,让他不舒服,他睡得并不安稳,呼吸也有些急促,两腮上两团红,像是小丑故意涂抹的样子。小宝看到我过来,也坐了起来,喊着:“妈妈开灯,我看不见怎么吃药呢?”他很乖,就着我递到嘴边的药,小口小口地喝,直到喝完。我又让他喝了些温水,他也顺从地喝了。喝完之后,他小小的身子又躺下了,柔柔地望着我说:“妈妈,你也睡吧!”

    我关掉了灯,却害怕自己一躺下就会睡着,于是半躺着,想等他药力发挥作用,退烧之后我才可以安心地睡。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砸玻璃声声响。凌晨两点多,不明白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还有人在外面说话,他们的说话声循着风声呼啸而过。

    北边的屋子,果然冷很多。呼呼的北风顺着窗缝溜过来找我玩,把我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吹得冰冰的。风这个调皮的孩子玩得乐此不疲,我却感觉不适,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吓得我赶紧穿上了棉睡衣,继续半躺着。

    孩子没有完全退烧,我本想拿起我白天未看完的书继续,又不想让白炽灯的光亮影响孩子睡眠。索性就在黑夜中摸出手机来。

    孩子身上的火炉温度渐渐熄了,挨着我也不觉得烫了,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小脸蛋上不正常的胭脂红也退却了。

    又过了一会儿,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也小了。我才脱下棉睡衣,躺在孩子身边沉沉睡去。

    是盐粒还是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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