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北边的城市

“若你无法为我安定，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最近早上醒来，总能听到知了的声音，大概是新移植了几棵树的原因。伴随着“吱吱吱”的声音，夏天猝不及防就来了。

天气异常闷热，没有一丝的要下雨的痕迹，有点烦躁。

这个城市在最南边，有着漫长的夏天。

虽然冬天不太冷，但一年的时间夏天占了一大半。大概是度过了太多漫长的夏天，忽然很想念那个四季分明的城市。

冬天很冷，偶尔会下一场雪。夏天很热，像是在蒸笼里，整个人萎靡不振。从早春到初夏繁花遍地，充满了生机。最美的秋天，风吹着柳枝条，微凉的夜，一场秋雨过后，满地银杏叶。

这是我去过的最北的城市，即便按地理位置来说，它还在南方。

01

记得初到这个城市时，好奇又害怕。第一次从一个四处是山的小城市去一个大城市。

刚到那个晚上风很大，似乎要入秋了。第二天很早起来，才发现原来北边的城市是这样的。地势平坦，没有山阻隔的远处，却总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

这是这个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

很多的朋友都不喜欢这个人情略显淡薄的城市，大都把它当作是一个短暂停留的驿站。嗓门很大的本地人，叽叽喳喳，有时听着让人觉得很聒噪。总是很拥挤的公交，拥挤的街道，行人与车辆互相无视的一片乱糟糟的场景。

很多，让人无好感。我生活在那里，但不属于我，我也不关心它属于谁。总之，这是一个很没归属感的地方。

这种失望来自于内心期望与现实的不符。实际上，对于当时还是学生的我们，对这个城市还是缺乏客观的了解。

02

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多失望的情绪。人的感情总是依附着记忆和熟人的。我对这个城市的情感来自于曾经在一起的那些人和发生过的一些事。

那时候对很多事情都充满了新奇，喜欢到处漫无目的闲逛。印象中很深刻的一件小事，是陪室友去参加家教活动。

其实是一个爱心家教活动，室友的帮助对象是一个小学生，住在离城市中心不远的地方。

坐公交到了车站后，室友带着我左拐右拐的钻进了一条老旧的街巷。巷子里的房屋跟周围环境一点都不合，都是低矮破旧的老房子。

那个家教对象的家也是这种老房子，房子里面很黑，乱乱的，听说还是租来的。补习的时候只好搬个小凳子出来，在小巷子里，风有点大。

当时的我非常震惊，原来大城市中心里也有这种老旧的房子。只不过四周高楼林立，难以被人知道。

后来慢慢才知道，很多城市都有这样的老房区，看似繁华，里面一片破旧。由于地段的缘故，又难以拆迁改造。

即便如此，这样的地方依然生活着很多各色各样讨生活的人。

03

回忆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喜欢美化现实。除了记忆深刻的事，糟心的回忆反而很少，很多时候想起的是一些平淡的细节。

第一次看到雪的兴奋感，漫无目的在公交上度过的一天，傍晚时分投到图书馆书桌上斑驳的阳光，骑着自行车和朋友的夜游，春天相约的一起赏花......记得那个城市的大风，被夕阳浸染的层云，也记得深秋时节的夜有点入骨的凉。都是些记忆碎片，但都很美好。

所谓回忆的蛊惑，大概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我有一时，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唯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留存。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

也许有一天回到那个城市，再去体会，会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美好。天气恶劣得很，春秋季节也短暂得可怜，也可能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其实每个地方都差不多，生活并没有多少趣事。也没什么离奇的经历。多数人都这样，庸庸碌碌，平平凡凡，偶尔回一回头，然后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