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好！
赶在年前，我抢了两张动车票，送家里的一老一小回老家。
因着是抢来的票，两个座位并没有连在一起。一个在四号车厢的11F，一个在五号车厢的20F。
进站到上车的这一路，宝宝跑得特别欢。那两条小短腿蹬蹬蹬的，硬是赶上了大人的速度。
检票、赶车。
一路跑得气喘吁吁，才在五号车厢坐下。
宝宝的奶奶坐在外侧，挺直了身子，对待会的换位忧心忡忡。她对着过道，不停张望着。
宝宝好奇地四处乱摸，被我抓了回来，吃午饭。
人们一个个走过，没有停留。
好半晌，奶奶扭头笑着，对我说。
这个位置怕是没人坐吧！
我笑笑，没有接话。
走动的人渐渐没了。奶奶的心也放下大半。
过道尽头，一个少年推着个黑色行李箱，张望着走来。奶奶抿着嘴，眼睁睁看着他停在了座位边上。
你是这个座位吧？
奶奶扯扯嘴角，说话的声音有点僵。
那人低头看了手机，长长的刘海垂下，遮挡住了目光。
嗯。
他没多说什么，又抬头望向座位上头的编号。
黑色的口罩将他的面庞紧紧护住，唯有一双眼睛透着一股淡然。
我们能不能跟你换？我们带着孩子，想坐一起！
奶奶蹩脚的普通话急促了起来。我放下手里头喂着的粥，也跟着问。
可以换下吗？我们的在四号车厢11F，也是窗边的。
那人接过奶奶递过去的车票，看了看，不怎么在意地说。
可以啊。
清润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是六号车厢吧？我先去看看。
车票中央横贯一道空白，恰好将4的下半部抹去。他将车票递回来，转身去了下一个车厢。
奶奶和我都安静了下来。我拿着粥，继续一口一口喂着宝宝。
那人很快回来了，朝着我们点头示意，推着行李箱往四号车厢走去。
奶奶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我哄着宝宝，笑着说。
宝宝，我们遇到一个很好的大哥哥呢！你有没有说谢谢？
宝宝吃得嘴边一圈浮沫，似懂非懂地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谢谢哥哥！
说着，又紧张地盯着勺子。
又吃了几口，动车缓缓开动了。车站被远远抛开，渐渐隐没在视线尽头。
宝宝被窗外移动的景色吸引，张着小嘴，整个人差点贴在了车窗上。
恰逢另一辆动车错身而过，宝宝双手撑在窗玻璃上，小身子一动不动，安静极了。
直到车子离开，他忽然转回身，露着两颗小白牙，笑得像只小老鼠。
他说，妈妈，呜哐哐！
笑弯了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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