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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要什么东西呢?我要的是在我深爱的乱七八糟的城市里发发疯,享受一下人世间的艳俗和繁华罢了。
——三毛
前几天,先生喝多了,他红着眼眶,感谢我的付出。他盛情邀请我去他的地盘,看看他打下的江山,他还说要养我一辈子。
如果是三四年前,听到先生酒后吐出来的如此令人动容的真言,我一定会热泪盈眶。但现在,我对先生描绘的以后,也只是想想而已,他那么期待,我就附和他两句,逗他开心,哄他睡觉,如此而已。
先生想让我去找他,他说我们现在的生活完全被孩子主导,我们两个应该面对面地好好聊一聊。
其实,先生这样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上的伤口被人硬生生地划开了,那份痛楚来得如此尖锐,又令人猝不及防。
他现在才承认我们的生活被孩子主导了么?可我的生活早就从大儿子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孩子主导了。我用了四年多的时间让自己接受这样的改变,先生现在却想回到从前。
怎么可能?
我不想和先生辩驳,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小女儿没断奶,出门就得断奶,断奶对于大人和孩子来说,都不是件容易事儿。孩子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对于母亲来说,都是一把把刺向心脏的匕首,那样的日子,不是一个难过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先生他不理解,他只会说我心软。
我可以向他描绘的那样,狠下心,头也不回地溜走,可之后呢?
所有的难题全都留给我的妈妈,纵使她再会哄孩子,也总有抽不开身的时候吧。纵使她再疼爱我的孩子,她也总有疲倦的时候吧。我不可以那样做,带两个孩子有多难,我比谁都清楚。
可先生不清楚,所以他才会做出那样瑰丽的想象。
我睡着后总是被惊醒,即使知道不会地震,可还是会死死地盯着头顶的吊灯,看它到底动了没有。我的世界,每晚都上演着天旋地转。
我给先生提过,他只说我压力大。他不知道,比起害怕,我一个人被吓醒,坐在黑漆漆的屋里发呆,那时心里的荒凉感无以言喻,只觉得自己像躺在一只坏了的钟表里面,又觉得自己像十六世纪的鬼也似的,在屋里悄悄地坐着啃指甲。
有时和先生聊着天,就感觉像和自己在说话,聊着聊着,好像自己变成一个在荒野上喃喃自语的怪物。
午夜梦回不只是文人笔下的形容,那种感觉真是尝怕了又挽回不了任何事情。
我知道不会地震,可眩晕的感觉如此真切,我知道没有地震,可胸膛里的那颗心,它就好像马儿受了惊似的,怎么也安抚不下来。我只好瞪大了眼睛望向窗外,把那些星和云,弄湿了。
这些先生都不知道,所以他才会那样兴奋地做着梦,还试图拉着我的手,一起去做梦。
孩子什么时候不希望和自己的母亲呆在一起呢?我哪里有心上自由的那一天?纵使先生把我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远方的我的母亲仍然挂念着我,担心我受委屈。所谓的父母之爱子,大抵如此吧。
那日此时,先生为我描绘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境,只是想想,我就觉得很幸福,但也只是想想,仅此而已。
知道先生的梦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也很满足。
夜,被夏日的愁闷凝住了,不肯流过,拂晓迟迟不肯来。我推开一扇窗,有清凉的晚风拂过脸庞,窗外的什么花香,充满了整个寂静的夜,一弯新月在枝桠里挂着,大概明天,先生就会回来了吧。
(齐悦梦想社群季度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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