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我送黎的大女儿去上学,天空中飘着濛濛细雨,似离人的眼泪,如泣如诉。
这一次,我没有迷路,终于知道如何走了,只是也终于要离开了。
踏着天街如酥的小雨,我拖着行李箱,再次踏上漂泊的征程,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
这么多年,一直往返在熟悉的两点一线,从陌生到熟悉,从惶恐不安到坦然面对,我似乎忘了在异乡为异客的各种不适应,努力把自己铸成铜墙铁壁。
如今,去往一个陌生的城市,我心头莫名涌起初来德国时那种惊慌失措与惶恐不安,我害怕坐错车,害怕再像从前那样坐丟了。
还好,去火车站的电脑上打站台票时,发现只倒一次车,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安慰。
然而,火车居然晚点了。原本定于9:55分的火车,结果到10:05分才到。而原来10:23分到达我要转车的火车站,结果10:50分才到。
这样一来,我原来要乘的10:35分的公交车就错过了。
不过也幸好错过了,因为我是第一次到这个陌生的火车站,找半天也没找到我要乘的那趟公交车,没办法,我只好向一个满头银丝的德国老太太打听。
没想到老太太也不知道那趟公交车在哪儿坐,但她立即热心地推着她的助力车,带着我四处打听,奈何竟然没人知道。
她步履蹒跚地推着助力车,看着她满头白发在细雨中艰难举步,我万分懊悔,觉得我应该向一个年轻人求助,而不是拖累她老人家为我受累。
她带着我寻问了好几个人之后,没有人知道我要乘的那趟车在哪儿上车,弄得我一度怀疑我下错了车。
好在老太太急中生智,拿着我的站台票去向一个公交车司机打听,这一下,终于问对人了。公交车司机立即向我指明了方向,那是一个离火车站稍偏的站牌,难怪大家都不知道。
我诚心诚意向老太太和公交车司机道谢后,走向了那个陌生的站牌。
濛濛细雨依旧轻轻飘洒着,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找到了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车,我莫名心安。
我看时间还有30多分钟,就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我今天去上班了。
妈妈叫我安心去挣钱,说既然回不去,就安心工作,不要惦记她,她很好,三个哥哥和干姐姐轮流陪着她,她一点都不孤单。
我知道妈妈这是在安慰我,老爸走了,她心里的空缺岂是表面的陪伴能填补的?
我唯有日夜祈祷妈妈健康平安,如此,才能安心在异乡奔波。
11:35分,去往陌生城市的公交车终于来了。这一程,竟然要39分钟,可见是去往一个偏僻的小城市。
果然,沿途极尽荒凉,渺无人烟。很像从多特蒙德到贝格卡门沿途的风景,而且这两地的车程时间仅仅差一分钟。
尽管公交车行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见到的却是熟悉的风景。
也许,是因为德国的城乡无差别,所以走在仼何地方都似曾相识。
12:14分,公交车准时停在了新东家告诉我的火车站。我打电话给他,5分钟后他就开车来了。因为之前视频见过,再见真人,倒也不觉陌生。
不过,他的家在小城的市中心,车子左绕右拐的,我心里又浮起了不安,住在这样复杂的地方,走丟的机率有点大。
因为临近午饭时间,于是随他进屋后洗了手消了毒,我同老板娘和她的儿子打过招呼后,又随老板坐车去另一个城市吃了午餐。
老板的儿子一点都不怯生,大大方方的向我说东说西,这样一来,我原先忐忑不安的心也静了下来,我原本觉得如果他排斥我就麻烦了。
吃完饭回来快三点了,小孩有点感冒,老板娘吩咐我煮大蒜水给他喝,小孩很乖,满满一大杯大蒜水他眉头都不带皱的一口气喝干了。
接下来我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后,就开始熟悉环境。好在要做事都差不多,除了人是陌生的,要做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只是初来乍到,又加上有人来通知第二天早上八点到十一点要停水,于是在小孩睡觉之后,我把第二天要做的事提前做了,不知不觉就12点了。
可能因为累了,本来择床的我,竟然一觉睡到了六点。
新的一天,新的生活,在忙忙碌碌中悄然而过。接下来,每一天都将在时光里静悄悄流逝,宛如指尖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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