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智慧的痛苦——什么是哲学？

作者: 李立的House | 来源:发表于2018-11-14 02:00 被阅读0次

哲学，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概念，她好像与我们无关，却又常在我们精神旅行的行囊中。不可争议的是，哲学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智者前赴后继地追求她，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笛卡尔、康德、黑格尔......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也激励着后世的好奇的人儿，对这些伟人所好奇的问题，一探究竟。

我们的肺在呼吸、心在跳动，我们自然地活着，也会自然地死去。也许是因为物质丰富之后导致人的分工与分化，无聊之时一些问题闪现、闪现、印刻在脑海中：我们为什么活着？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时正是人的灵性和神性闪现的时候，在那深邃枯寂的宇宙中，熠熠生辉。

哲学这个概念源于希腊语philosophia，由philos和sophia组合而成，意思是“爱智慧”。这说明什么呢？只要你追求智慧和知识，就触及到哲学的领域。但这种“爱”只是一种单方面的倾向，并不意味着拥有，并不意味着聪明，更不意味着马上理解甚至掌握哲学的含义。哲学应该是一种反思，是对思想的思想。这种形式的问题似乎是永恒的，见仁见智的，以至于对于“什么是哲学”这样的问题仍旧在学界莫衷一是。

当我们朝着追求哲学的方向迈步时，我们可能往往抱着“一探究竟”的目的，至少对于我们想要追问的问题最好有一个确定的、了然于心的答案，但当我们越多越深入地了解哲学先贤们所关心的事情、所追问的问题，我们渐渐发现我们的问题不仅没有获得解答，就连我们的问题也随着他们的思路呈指数增长。这些增加的问题可能是我们的收获，也可能是答案的一部分。这是哲学思考的特点，在反思的时候，在做思想的思想的工作的时候，我们对自己已有的知识做的是“减法”。在哲学思索的路上，到处是被丢弃、抛弃的“金银细软”，越往后走体量越大，分量越重。两年前，我曾写下：

我越来越怀疑我的大脑。我几乎可以得出结论：我的大脑简直是一个充满偏见的容器。那些许许多多先入为主的观念深深地困扰着我，我不得不一次次做着剔除式的“外科手术”。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两年后的今天，我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精神上，物质上。我不会说我痛并快乐着，也不会说追求哲学的痛苦正是我所要的。面对现实，我就是处在一个痛苦的状态，不多不少。这就是，爱智慧的痛苦。

若要再深究这痛苦的根源，就不得不谈及一个光芒万丈的词——自由。一个人如何使自己一无所有？这绝不是一日之功，是不断地行使自由之权利的后果的叠加。人本身是一个自由的、开放的存在，在爱智慧的路上则将自由与开放极大化。关于自由，人常言是要有一定限度的，是要遵守一定规则的。正如孔子“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然而，这似乎低估了人的潜力。有的人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有的人甚至决定别人的生死。死生亦大，岂不痛哉。所谓的自由的限度往往是一些“虚物”在束缚，如习俗、道德，大多数人愿意在此“虚物”中保持有限的自由权，是因为他们是理性的，考虑责任与代价，考虑更长久更好地与周围的世界共存。在爱智慧的路上，当这种理性走向极端的时候，最自由的人往往最少地行使自由的权利。

哲学是反思，是思想的思想，是追寻存在本身，追寻逻辑的起点。爱智慧的人行使自由的权利，不停地向前追溯，不停地走，不停地抛弃。当人站到越接近原点的地方时，就会越向着原点的地方接近。即使难以接近原点，也宁愿原地踏步。不是因为无路可走，而是选择太多，从而行使“拒选”的权利。不知怎的，爱智慧的终归处在痛苦的境地，不是因为得到了什么而愿意承受这痛苦，恰恰是丢弃了不少东西，痛苦自己丢掉不够彻底。

此篇乃“爱智慧的痛苦”，同时谈谈对哲学含义的宏观理解，也算作一个序言。后续的篇章，将正式开始迈上一段哲学/哲学史的旅程。关于哲学就是哲学史本身的观点，我不敢苟同。康德在《任何一种能够作为科学出现的未来形而上学导论》有一段话时常响彻脑海：

对有些学者来说，哲学史（古代的和近代的）本身就是他们的哲学。这本《导论》不是为他们写的。他们应该等到那些致力于从理性本身的源泉进行探讨的人把工作完成之后，向世人宣告已经做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可说的，什么东西都是以前早已说过了的；而且，实在说来，这种说法和一种万灵的预言一样，对于将来也永远有效，因为人类理智多少实际以来已经用各种方式思考过了数不尽的东西，而任何一种新东西几乎没有不和旧东西相似的。

康德的直率与“霸气”满屏，实则是劝诫我们莫要不假思索地接受或简单接受他人的哲学观点，同时对爱智慧的人们要热爱思考、大胆质疑的一种激励。但哲学史本身有极高的价值，她是从古至今人类探源究理的思想史，是人类智慧的最高结晶，对哲学史系统深入的学习是必需的。

具体在研读哲学史的过程中，首先需通过文学、艺术等同时代作品来构画历史背景，这是一个设身处地的思考的过程，是一个与哲学先贤对话的过程，也是与自己对话的过程，更是自己心智成长的过程。关于“哲学史”的书籍不胜枚举，但既然是史，大多都缺乏一条逻辑主线，难以把握前后思想之间的关系，或继承、或演变、或接受、或推翻。哲学史往往大量翔实的史实，其艰深的特点又极易使人钻入研读，极难顾得大局。这也是我想把研读哲学史的思考写下来的缘故，书写不仅利于想法的表达，更有利于思考的延伸。若是写不出来，想法必是还不清晰，未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