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里,刘芳醒来了,不是睡到自然醒的那种醒来,也不是被外因干扰的那种醒来,醒的很忽然,几乎在她醒来的同时,听到夏儿屋子里的古筝发出了一个清脆的单音:刀!
尤其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好一个干净利落的单音,清晰、美妙、也很凄凉!似乎她的醒就是为听这一个声音的,也许是这一个声音将她唤醒了,因为两件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了。
再听,没有了。深更半夜的着实很瘆人啊!刘芳首先想到家里进小偷了——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琴弦。因为老有关于小偷半夜入室的故事,主人被吵醒后遭了小偷的毒手。
想到这里,刘芳心里忽然害怕了,一动不敢动——她小心的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子清,丈夫在她身边睡得很香,呼吸轻柔而均匀,又看了另一边的孩子,两个娃娃也没蹬被子。
刘芳就这样悄悄的,几乎是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可是家里很安静, 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刚醒来迷糊了,出现了幻听,但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结论,因为听的太清晰不过了。
带着一团迷雾和将这团迷雾打消的勇气,她悄悄起来,怕惊醒熟睡的子清和孩子们。
来到套房子里,在夏儿的梳妆台前坐下,月光透过窗格子把屋子里映照的朦朦胧胧,恍惚间一个人影从套房子的帘子里进来了。
猛地一看:这不是军营里的先锋乔逸吗?早年间父母指腹为婚将她许配给了乔逸,可是乔逸已经阵亡好多年了。
刘芳忽然觉得自己在梦里。
就在她迷茫的时候,只见乔逸向她走过来了,越来越近!到了眼前,再仔细看时,却原来是向子君!
是向子君啊!那深深的眼窝,长长的睫毛,极富立体感的窄长的脸型。
刘芳心想:这厮在我家住宿,不是在上房里的炕上睡昵么!莫不是竟起了歹意?她刚想喊叫,但被向子君捂住了嘴巴,慢慢地感觉自己失去知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芳苏醒了,感觉嘴唇被吻了一下,多熟悉的一个轻吻,刘芳惊恐地看着乔逸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咋又活过来了呢!”莫不是个鬼魂!
刘芳小时候听过不少鬼的故事,知道那仅仅是故事而已,并没有在意,也谈不上害怕,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一个过去的已经在战斗中死的惨不忍睹的人,正在亲着自己,好像鬼的身体是冰冷的,刘芳感觉了一下,哪里都不冰冷呀!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嘛……。再一看却真真切切的是向子君,在心里狠狠地骂到:这厮果然起了歹意意。
向子君早晨起来在院子里扫雪,听见刘芳忽然大喊一声,赶紧推门而入,发现刘芳裹着大被子,象蚕宝宝一样醒来了。
“魇住了?”向子君问道。
“我做了个恶梦。”刘芳说,一动不动的。
“什么恶梦?”向子君好奇地问道,心思着什么噩梦嘛,叫喊成那样!
“梦见一个鬼在咱们家。”
刘芳说完了又觉不妥,怎么就成“咱们家”了呢,捂着被子不言喘了。
向子君闻着有股子尿骚味道,心思着扭成儿把尿尿炕上了,到炕沿子跟前就要上炕。
刘芳赶紧的阻止道:“你要干嘛?我还要睡呢!"说着又把被子往怀里裹了裹。
向子君解释说:“只怕扭成儿把尿尿炕上了。”
只见扭成儿反驳说:“谁尿炕了!”
原来这小子醒来赖炕呢,眯着眼假装睡着呢。
向子君听了就说:“没尿就好。”说着出去扫雪去了。
经这一打搅刘芳把梦境忘掉了一大半,——也得亏是个梦,要是现实的话,真不敢想象有这样的现实,可是真碰见了不还得面对嘛!又不能去死。
刘芳懒懒地睡在炕上,开始回味梦境,希望赶快抓住那些美好的东西。
因为每次醒来都会把梦里的情景忘的一干二净了,有时在梦里也知道自己在做梦,想着要记住,可是还是记不住,可见凡没有亲身经历的事情在你的记忆里是没有位置的,再美的梦都没用!
至于那个指腹为婚的先锋将军,叫什么名字来着?实在是子虚乌有!自然从记忆里消失了!
刘芳想了半天就想起了个向子君!还有向子君在梦里对她做的事情。只觉得懒懒地,只听院子里向子君“扑哧扑哧”扫雪的声音,这要是自家男人早都拉到被窝里了!
刘芳忽然觉得很幸福,屋子里也暖暖地很温馨,这个家里很久都没有男人了,大胆地想着:应该把这个男人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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