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了是谁在攀我,我已经懒得去计较了。我对人们送来的同情的眼光视而不见。狗杂毛,开始是什么样的?现在要你们说这种话顶个屁用。
我不讲话,我成天阴着一张脸,我用冷漠的眼光去和所有笑脸相对,包括那个得到房子的校工。但我又觉得人家没有什么不对,在生存问题上,人家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人家可以不管你方芥舟是什么人,你就是克林顿也没有用。反对派们仍然可以用莱温斯基来整你,你是总统又怎么样?
雨季又开始了。
雨下得很抒情,飘飘忽忽的。我的沮丧的心情没有因为这种很富有诗情的小雨得到片刻的安慰。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但我败给了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继续写那本关于教育家的书,我仍然和过去一样多在自己的宿舍里敲打电脑的键盘。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寂寞好寂寞,听着键盘的声音我总觉得我生活在一个孤岛上。
我得自己烧饭,得自己上街买菜。我有时候很心疼我的电脑,因为我的电脑在我烧饭的时候也要去和那些潮气和油味接触。我为我的电脑没有生活在一个好的空间里感伤不已。
寒假就这样在我的寂寞中渐渐地到来了。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的电脑已经搬回到白莲的家中了。书已经完稿了,我打算好好地休息休息。
书写好了。可是有点问题,那个秃顶的教育家不是太满意。出版社也不好说什么,书稿就这样搁在出版社那儿没有了说法,也就是说还有60%的稿酬暂时是没法拿到的了。
我不知道那个秃顶的教育家为什么不太满意。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我写得不好。我懂他的意思,他是嫌我没有把他写得更加高尚,更加无私。可是,天啦,我不能那样写的。一来,这违背了我的立场与原则,你总得实事求是吧?再说,你哪里有那么高大完美呢?我不知道蒲白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估计很有可能是那个教育家不想再拿出另一笔钱了,一涉及到钱的问题大家就都有点不那么爽快。当然,我也知道,在操作后半部的过程中,总是有那么些烦人的事情纠缠着我,我就知道后半部书是写得不理想的。怪谁?就怪那个叫金洪的狗娘养的。他妈的,把我一部长篇给搅黄了,长篇的后半部本身在写作上就是一种体力的活儿,那时候,人已经很疲乏了是经不住什么折腾的。可金洪这个混蛋他就是折腾得我不能安心地进入写作状态。我怀疑这是他有意这样的。这个家伙看来也是一个作家。一个伟大的作家!只有也是作家的人才知道怎么去折腾另一个作家。
书黄了,工作的事儿又找不到感觉。惠城那边也不可能有什么消息了。我的心灰了。这个世界对我太残酷了!
我每日很无聊地打发着日子。每天在别人同情而又非常优越的眼光中过着自己不是日子的日子。我每天都能看到一些非常自得的眼光,那种眼光里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幸福。他们为什么幸福?是因为有一个叫方芥舟的人不幸福。人是很容易在比较中得到幸福的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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