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灯,在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降临时,倏的熄灭。— —题记
七月过去了,愈演愈烈的高温终于停下了脚步,窗外是黢黑的夜,许是好久没感到凉意,当这久违的湿润迎上面庞时,心底竟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放下了心头的重压,细细的品味此时的安谧。
也在看前半生,也在为这故事里的人或悲或喜,那些丰满的,欢笑的,悲切的,全都看在眼里,融在心底。哲人曾说,生活恰似一个五味瓶,酸甜苦辣在里面,喜怒哀乐亦在里面。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我想是甜的,我不愿无病呻吟,也无意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想说的是至少现在我的生活是甜的,偶尔结识新的朋友,偶尔开车开始一段短暂的旅行。路上很好,我一直这样想,知道身后需要承担的太多,知道前面需要解决的太多,但总归有些气力,总归有些勇气,我也不是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只是有着自己的节奏,慵懒不失充实,低调不失趣味。我记得早年间总喜欢推着单车,在最炎热的日头下,寻找田地里从未见过的昆虫,那时的单纯如今当是只能怀念的罢,不过,尚好,至少当我细细品味生活这杯苦酒时,还有些佳肴可以一直回味,一起咽进肚里时终也觉得有些韵味。如此,甚好。
风景,尚好前两日故地重游,身在家乡,即便表面的景变了几茬,但最细微,最深刻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心甘情愿的做那岁月的奴隶,像那街角的路灯,每晚都投下一缕昏黄的光,为着别人,也为着自己。倘使一个人还可以化作一束温暖他人的光,那么他就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再回到老地方,登高所见,再不是冬日里的萧瑟与孤寂,取而代之的是满庭的绿叶,满树的粉花,石榴挂满枝头,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爬满了蚂蚁,想是要来一场大雨,连燕子都在低飞。我嗅到雨季,嗅到好多年前见到的那条青石巷里的青烟,细润的入进喉头,唤醒了全身所有的精灵。我又来到那窗前,伸出右手,想要抚摸许多年前惦念的那张精致的面孔,多想再划过那张细小的嘴唇,再编起那条乌黑的马尾辫。萨克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在此时,就在此地,那令人怀旧的声音古朴典雅,像是落在沙漠中的轻雨,滋润了整片荒漠的生命。我驾车离去,风在耳边呢喃,我笑着,眼角挂着泪。那声音,真的温柔。
幻乐,幻月阁楼上,我看到远处的树林里,一个怀抱孩子的妇人匆匆走过,那女人颊上挂着泪,手托着孩子下滑的身体,她是谁?她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我全然不知,只是看到她头上那朵重重的乌云,细细的落下雨点,冰冷冷的落在她头上,她肩上,她姣好的面容上。雨混杂着泪,碎在土地上瞬间开出灿烂的冰花,我看到远处的夕阳,光芒万丈,只是那温暖的光怎么也进不了那处悲切的风景,也许这是上帝的杰作,看着万般可怜人,兀自奔向各自的终点,他许是正坐在这世间的哪处风景里,静静的看着这世态炎凉,斗转星移罢。树枝摇曳,那妇人转眼没了踪影,盛夏的暑气依旧未解,林间有鸟惊起,倏的飞上高高的天空,融进夕阳无限的余光里。
那光影,一直在夜色又降下来,城市的灯红酒绿悄然而至,环着这座城的江流缓缓的升起雾气,为那片灯火添上一丝朦胧。我站在桥头,望向不远处居民楼里一户户柔和的灯光,想象着那些灯火里藏匿着多少家庭的悲欢离愁,我多想变作一只鸟,于黎明时出生,在一天里长大,死在第二天的黄昏中,将这一生的风景悉数藏进心里,只是两天,不再留恋多余的风景,我会飞向高空,看尽世界的铅华,望穿生命的真谛。如果可以,请让我,死在冬季。
萨克斯依旧在飘扬,温柔依旧,婉转依旧,忧伤依旧,悲凉依旧。我想我是消极的,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太过虚假,太过做作。没了真诚,我们又如何站稳脚步,走向未来?只是时间愈久,心头掠过的苍葱愈多,愈学会了将就,逼着自己融进此时的生活,逼着自己记得相见不如怀念。可我又是积极的,努力的做好各个角色,努力的将每个角色演绎的栩栩如生。一路走来,哭过,笑过,悲哀过,欢乐过。兜兜转转的风景,兜兜转转的人生,人们聚了又散了,风儿来了又走了,我记得你寻觅爱情时的模样,可怜又真诚。依旧会迷恋旧日的情愫,也许因为那时单纯,也许迷恋的是那时的安静,单纯的活在没有硝烟的空气里,单纯的以为世界就那么大,单纯的。。。。。。
想念一场大雪下一次你想起我是什么时候?下一次你提起我是什么时候?下一次你再去听街角的萨克斯又是什么时候?时间一直走,没有尽头,只有路口。我欢喜你来过,记得我,我也欢喜你走了,忘了我。我说一生太长,想快些走,看看前面的风景。你说一生太短,想慢些走,品味身边的美丽。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痴情的变得绝情,绝情的忘了痴情,缘聚缘散,一念天堂。只有飘渺的萨克斯,依旧悠扬的回荡在,破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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