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手老张

多面手老张

老张以前是化工厂的门卫。当然，做门卫那会儿，他不叫老张，而是叫小张。

从工友们嘴里原先的“小张”变为如今的“老张”，虽然只变换了一个字，可这也是老张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熬出来的结果。

成为老张之后，如果继续干门卫这份工作，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其他的不说，假若哪天真的遇到个贼娃子进来，你能跑过他，还是能捉住他？这是个问题。

老张为此想了不少办法，也没少到头儿那儿费口舌。没想到有一天终于等来了机会。

这天，头儿突然让老张过来一趟。

“喂，有份打扫厕所的差事，你干吗？”

“能干，俺扫地还是有力气的。”

老张倒是很知趣，认为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能谋一份打扫厕所的差事也心满意足，起码不用再上夜班了。

没想到老张转为清洁工后干活还是那么认真，把工厂的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张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按理说到他这个岁数照顾到清闲岗位也无可厚非，可他老觉得能得到这点照拂是上辈子积了福。更何况在工厂不断精简人员的情况下，还能打扫厕所说明他人缘不错。

转眼间，老张已经打扫厕所一年有余。

一天，老张正蹲在地上洗刷便池，一个工友过来说头儿有事找他。

直到将便池清理干净，老张才撂下手里的刷子，洗完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来到头儿的办公室。

“缑总，怎么了，莫非厕所没扫干净被人投诉？”老张吓了一身冷汗。

“上头说了，最近得加强门卫值守，由于人手不够，你得顶一顶。”这位缑总一边玩手机一边动着嘴皮子，没正眼瞧老张。

老张耳朵有些背，一时没听清楚说了啥。看老张没反应，这位缑总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回老张总算听清说什么了，可听完这些话，老张觉得脊背冒出了一些冷汗。

“明天就去门卫那边吧！”缑总依然玩他的手机，没抬眼皮。

“不是前一阵子刚招了两名年轻门卫吗？”老张嗫嚅道。

“你是说那两个年轻人啊！他们现在当保卫还没上手。上面考虑了半天，觉得你是最佳人选。因为你以前干的就是门卫，工作又踏实，还是觉得由你顶上合适。”这回缑总总算抬了一下眼皮。

“俺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照顾，能否通融一下，继续让我回去打扫厕所？”老张想争取一下，不再和以前一样，人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像颗算盘珠子。

“上次已经照顾过你一次了，再说谁家没老人呀，都像你这样，工厂的工作怎么开展呀！记住，别忘了打扫完厕所再去门卫那儿报到。”这次缑总有些生气，说完话，他“刷”一下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连忙又捡了回来，生怕老张发现他手机屏幕上藏着什么。

老张无奈地走出了办公室。心里不断嘀咕，既然人家这么定了，那就硬着头皮干吧，如果不干这份差事，喝西北风去呀！再说了，上了年纪的人，想到别处看大门，人家也不一定要你呀。

没几日老张才搞清楚，那两个新招来的保卫是一位副厂长老家的远房亲戚。工作期间他们喜欢躲在保卫室玩手机，可没有人敢管。至于他走后接替他打扫厕所的那位，听说还是缑总的什么亲戚。

就是知道了这些又有啥用呢？怨气多了，指不定哪天这份看大门的差事也会保不住。

老张决定好好看大门，什么都不想了，想得越多，烦恼就越多。

没过多久，老张又被抽到了工厂销售部门，让他走村串乡推销工厂积压的化肥。理由是老张干门卫之前，跟着当货郎担的父亲走村窜户卖过货，推销化肥一定有经验。

令老张不解的是，这都是他小时候的事了，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怎么也被人提溜了出来。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