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始终放不下的人,即使时光流转,沧海变桑田,流行音乐的风格轮回几个周期,那个人确确实实出现过在生命中的事实不会改变,可是所有不完美故事的最后都得留在原地的人来收尾,其实无非就是我将你归还于人海的节奏慢了一点。
“林面试官,面试流程一切安排就绪,您还需要多久能到?”
“你们先开始吧,我马上就到”。挂掉电话的我看了眼时间,朝着会议室一路小跑。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就在我眼前……”推门的瞬间,铃声再次响起,该死,又开催了,心中咒骂到。手指自然地按下挂断键的同时,微笑着推开会议室的门,四目正好与你相对,哪怕分开多年我无时无刻提醒自己不要想起你,刻意避开那些一起走过的路,甚至吃过饭的店,为的就是放下。可是此刻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定格在这一瞬间,记忆自然而然的也被带回的那些年……
①
偌大的阶梯教室,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正为即将到来的面试做着最后的准备。学生会纳新,作为文艺部部长的你,是这诸多面试官中的一位。
“大家好,我是学生会主席,×××”,
“…”,
“我是文艺部部长,奚岩”,面试官们依次做着自我介绍。
可我,只记住了你的名字。始终面带微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是我当时脑海中搜寻的句子中,正好和你完美匹配的一句。直到结束,你都没有太过犀利的问题为难我们任何一个人。面试尾声,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躲在你室友身后大声说道“奚岩学长唱首歌”。接着大家三三两两的应和着,慢慢的呼声越来越高,我才敢漏出脸来。你大大方方走上讲台,一首《偏爱》作为结束收场,“.…..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在台上的你眼神自然地偏转着,你的目光扫过我的片刻,奚岩我从未告诉过你那一刻,我就希望我是被你偏爱的那一个。也就是那一天起,我,决定要追你。
②
“奚岩学长,我喜欢你,你就不能考虑稍微喜欢我一下吗?”你大步流星,那是我尾随你的第99天。你突然停下来不等我反应,推开我距你半米远,“林肖小同学,你烦不烦,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尾随我了”你道。我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答道“不可以哦”还不忘做着滑稽的鬼脸。紧接着你又说道“我今天就非常严肃的告诉你,我不会稍微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厚脸皮的女孩子”。感觉到你的正儿八经,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的只是眼泪狂飙。“你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就把最后一步留给我吧。林肖小同学,能不能稍微喜欢你不用考虑,因为,我非常喜欢你,第九十九天,我一直都知道。”经历大喜大悲的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我这一刻的感受,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上去就给了你一脚。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在一起很久以后的我还会掐你掐我来回确认,在我身边的你是不是我的幻觉。
③
一见钟情的结果往往叫人头脑发昏以至于在和你在一起之前的我,只是过多的去多方面了解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只是顺便听说了你如何如何优秀,但我对你的过分优异一无所知,仅仅以为,只要单纯的抓住你的胃就万事大吉。然而后来你在化学方面一张张荣誉证书不断地出现在我面前时,你把未来的人生规划告诉我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大事不妙。许多年后我依旧纠结于如若当初的我再多去了解你那么一点点,或许我就不会追你,也就不会有后来在你身后面前卑微如尘的我。我开始下意识的向你靠近,你懂我,默默地在身旁帮助我,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我的自尊心。
自修室内的你和我,“奚岩,这套四级试题写完了”。你接过去,帮我判着卷子,依旧没过。
“小小,最近这么认真,改完这张试卷带你去和你最爱的冰黑糖珍珠奶茶怎么样”?
难过中更多地还是开心,因为你还在。
“好好好”拍着手兴奋的附和你。
一手拿着超级大杯的奶茶,一手被你牵着,“奚岩,我这么喜欢喝奶茶,发胖怎么办?”“就算你胖成猪,在我眼里,还是你最可爱”。“话糙理不糙,可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奚岩,你准备接脚吧”笑着就给了你一脚,你笑着搂住我,还像以前一样。
在你的日复一日的魔鬼训练下,实战考试中的我终于以425分顺利飘过了头疼的英语四级。你高兴得为我鼓掌,我本来应该庆祝的,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比起你轻而易举就能取得的结果,我要拼了命的努力才能取得那么一点点成绩,奚岩,或许,我根本配不上你的喜欢,我要多么努力才能追上你的脚步,有足够的底气和你站在一起呢?
④
大三下学期,你准备考研,这,是你规划中的一部分。你想跨专业考自己喜欢的化学,可这段感情一开始也包含了你对我的无限妥协。你听我说希望以后找和自己专业领域一样的男生结婚,这样就可以不那么努力了。可我就那么一提,你就真的没有转专业,考了本专业,你去了S大。这偌大的校园里现在只剩下了我,我也开始投身于毕业,找工作的大潮中。你忙于实验,你的生日,有我帮你记着。五月初八,赶着最早的一趟车去S大找你,到你实验楼下时,看到一个女孩手中的蛋糕向你递去。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顺手接过了那个蛋糕。那一刻的我眼里只有嫉妒,即使后来我知道她确实和你根本毫无关联。我转身想离开,你叫住了我,也好,有些事情,应该当着面说清,我提了分手。“小小,你总是这样,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那我给你十年”我再无多言,只是转身离开。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从一开始有的只有你对我的无限包容,包括我那该死的自卑感。可当时的我认为你错了,只有这一次我考虑了你的感受,你会有你的一番天地,自然需要那个懂你的人,当时的我无比的坚信,那个人,并不是我,我只是个累赘。
⑤
和你在一起那几年,改掉了我许多毛病,拼了命的靠向你,即使并不能比上你的百分之一,可收到学校邀请,让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时的我,竟然也觉得自己是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这一切,全都得益于你。忙于毕业的我没有让我静下来难过的机会,只是知道,我的六月再也无你。毕业后,工科找工作对女生并不友好,我转了行,干起了HR。有些人,一旦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会遇见。我也从不奢求上天给我再次遇见你的可能。只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奚岩。思绪回到现实,大步走到我的位置坐下。
一切似乎和十年前阶梯教室中面试的我们一样。但是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你的面试官,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初不是我的自卑,要是我没有开口说离开,要不是当初的我那么决绝,我就可以不用像现在这么拼命的生活。假设太多,现在坐在对面的男人,此刻并不是我的,而我现在也只需要以面试官的身份抛出问题等你来答。我用余光看到了你看到我时的诧异,但只是那么一瞬,果然是你,还是那么沉稳老练,一点没变。“请问奚先生,你本科学的自动化专业,并且你在你的上一家公司干的非常出色,为什么会在三十二岁这个年纪选择转到化工重新开始?”你目光闪烁,我看到了光。“人一辈子总要为自己喜欢的事情抛弃一切,奋不顾身一次,我喜欢化学,工科知识环环相扣,我也一直没有放下过对化学的追求,况且,我发现这里还有我要见的人”,你从容的回答道。面试结束,你径直走了出去,剩下面试官们在窃窃私语。定定神,面试官们早已离开了。
⑥
风和日丽,天气真好。我走出公司,你径直走向我,你在等我。
“小小,好久不见,没想到现在的你这么自信,真好”。
“谢谢你,奚岩。你也是,还是那么优秀,面试没什么问题,等着收录取函吧。”
没有想过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一时不知道该问哪些问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乍得问道:“奚岩你知道今年是什么年吗”?
“是第十年,是我和你分开的第十年”你淡淡的回答,好像在你预料之中的问题。
你竟然记得,我当年的一句话你竟然记得,那么,我和你的再次见面,难道……
“是天意,小小,你当初说的十年,我一直记得,可我没想到,在第十年真的会见到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反正,这十年,我都在等你,从未变过”。
此刻的我早已泪雨磅礴,我的发型没有变过,因为你说你喜欢;业内人都知道我林肖小全凭一张嘴皮子在圈里风生水起,从不沾酒,你不知道奚岩,我只是害怕想起你。一直以为,等到一切合适,我就可以彻底忘记你,这段感情的不完美结局本该由我来收尾,原本想着我将你还于茫茫人海的节奏已经慢之又慢,不曾想,奚岩你这个大傻瓜一直都在原地,一动未动。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的自卑让你等了我十年,是我,全都是我……
“你现在应该有足够底气和我在一起了吧,不要让我等太久了”你委屈的像个孩子。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说着对不起,紧紧地抱住了你。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情可待,可是我用了十年为代价……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偏爱》年少时最喜欢的音乐,现在依旧喜欢。因为我一直都是你最偏爱的那一个,真好。
我林肖小,三生有幸,遇见的是你,奚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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