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老爸平时好喝上两口,他酒量不大,每次大概是一两左右,想喝酒的时候,他就吩咐我到饭馆去打二两散装酒,省着喝,可以喝两次。
每次去打酒,我都是一手拿着我爸那个扁扁的小酒瓶,一手紧紧地捏着钱,颠儿颠儿地跑到我家附近的会城门饭馆,我特别喜欢完成这样的任务,因为打酒回来,老爸一定会从下酒菜里夹起一块炒鸡蛋或者蒜肠放到我的嘴里作为奖赏。
现在我还清晰地记着会城门饭馆柜台上那一溜酒坛子,里面装的是不同档次的酒,我爸每次都是买最便宜的那种,二两好像只有一毛多钱。虽然老爸是铁路局的工程师,工资不算很低,但是家里五口人,全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外地的爷爷也经常来信要钱,所以老爸花钱是很节省的。
打酒的时候,服务员会轻轻掀开酒坛上那个包着红布的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味立刻飘了出来。酒坛子旁边的盘子里放着几个带提把的小竹筒,后来我知道那玩意叫“提子”,按大小分为半斤、二两、一两几个档次。不同的酒用不同的提子,从不混用,估计是怕串味吧。
服务员用提子把酒从大酒坛子里取出,再用一个漏斗倒入顾客所带来的瓶子里,酒倒完后他们一般会用提子在漏斗上轻轻磕几下,表示提子里的酒一滴没剩,全倒给你了。
那时老百姓没有什么公平秤来检查,打多打少只能凭服务员的良心办事,好在那时候饭馆是国营的,服务员都是国企正式职工,基本是童叟无欺。
后来我长大了,有工作了,经常给老爸买上几瓶好酒,传说中的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之类的好酒也能摆在老爸的酒柜里了。尽管我不爱喝酒,但为了哄老爸高兴也经常陪他喝上几盅。
好酒很贵,包装很华丽,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没有当年散装酒的那个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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