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团子
第一章
通知书下来,我懵了。怎么会是广西??不可能吧,情绪降到了极点,我顿时失去了理智,摔东西,撞墙,自虐,甚至抱怨父母,因为他们的无能让我在选择面前变得无奈,就这样任我发了一夜脾气,最后在噩梦中醒来,颤颤发抖。回想起自己曾经拼了命努力的样子,再看看如今的结局,觉得很不值。当时家里还没电脑,经济也吃紧,填志愿也是在朋友家填的,所以极短的时间里必须做个了断,当然前面工作我也做了很多,我也是听不得别人催,怕不好意思,没有二次修改。母亲在旁边一个劲的抱怨自己:“都是我们做父母的没用,让你跑那么远的地方”,填志愿的时候我也是考虑到家里的经济状况才填了这个学校,但是我没做好接受它的准备,压根就没想到,因为计划数只要十个人,我填的靠前,又遇到降分,连降八十多分,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连死的心都有了。见我不发脾气,母亲下了楼,等她刚走下去,我又开始砸东西,这样多次后,她只好在我的床上凑合一夜,夜幕下月光从木窗里透进来撒在她的脸上,我看着她默默流下深藏眼角的泪,我靠近她,把手搭在她的腰间,把头埋进这个女人的怀里,然后睡去。
黎明的曙光终究会来,黑夜再黑生活也得继续,起风了,我就只剩奔跑。我开始慢慢接受,可心里总有个梗,明明觉得想通了,还是不自然的难受。或许这是来源于长大后安全感的丧失,于父母,于自己。往父母的角度说,他们所能给我的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了,时代发展确实快,农村确仍是旧时光景,荒芜、冷寂,一派死气;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我在最需要父母帮助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搭理我,想起那天去朋友家填志愿看到她的父母在帮她一起看学校,我心里不好受,农村人哪个父辈小学毕业的都很少,说学历大家都差不多,我的父亲只会告诉我他不知道,估计现在去问他连我什么时候填的志愿都不会知道。对父亲,我是有怨气的,他在家待了大半年没出去工作,只有靠母亲没白天黑夜的在缝纫机上吱吱吱……支撑生活开销,还嫌母亲赚钱少不放在眼里,他是个砖匠,有时候也在村子里打点零工,要去外面嫌钱少的他又不肯做,可能是怕了,每逢结账老板多多少少是要克扣点工人工资的,而他已是常客了,在我成长的印象中大致是这样的,每年如此,一到过年过节我也怕,明明该一家人开心的时候到最后吃到肚子里的都是怨气、愤怒,世态炎凉,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估计也就这么回事,不是自愿的懂事,而是在这样特定时间里被生活逼迫出来的瞬间成长,这不是我们的选择,而是命运选择了我们这样一批人去经历和其他人不同的人生,倘若其中有个别走出大山的成功人士必然会被作家歌颂为励志的人类,将他们身上执着的信念拿去作为学习的榜样。我,你们也看到了,算不上懂事的孩子,只会抱怨父母,可心里毕竟不好受,也只好拿他们做出气筒了,事后也挺后悔,就算他们无能,我也没资格抱怨,他们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再逼也不能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啊。抱怨自己也舍不得,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没有碌碌无为整天玩游戏混日子,在我该拼命的年纪我和其他人一样打着电筒复习到深夜,早读的声音喊的比谁的都响,我知道,那是生命在呐喊,我得喊出来,这样我便充满力量。我抱怨是因为我忘不了那个在黑夜中奋斗的少年,那个为了梦想励志做不倒翁的女生,那个心中充满无限想象到不自量力的自己。一场场的厮杀,一个个的关,我都咬着牙,闯过!如今这个梗怎么会过不了,不是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吗,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那晚生气跟母亲说:“妈,我不想读了”,她看了看我没再准备说什么。几天后,有人问我父亲:“你女儿是不是不想读书了啊”,他笑笑回来告诉了我,猜可能是隔壁邻居(光棍)说的,因为我们两家就一墙之隔,说是墙其实就是用竹片隔开的,说话漏风也正常,我只觉得好笑,这也是我在农村最讨厌的事,可能人只是生个小病,经大叔大婶一传,再添点油加点醋,过不了几天人就死了,死了就算了,还大吃大喝做戏法,引得众人围观,个人想法不赞同这么做,人都走了还有必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么。
农村便是这样的光景,人前撒泼,饭后八卦。最近情绪好了很多,彬哥是个不错的班主任,也是个爱看书的种,为人谦和,对我的教诲和开导给了我很多帮助,让我明白书是精神的粮食,对症下药,刚刚好,在灵魂摆渡中救下我,即是缘的一种。佛语中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善哉。三年了,本来想去初中看一位老师,问了同学说不好意思去,成绩考的差,我之前没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礼物我差不多准备好了,至于去不去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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