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永生乱起琉璃

作者: 抓哥儿 | 来源:发表于2019-07-11 16:40 被阅读1次

    肖云手心里冒汗,他从裤管里掏出鞭子,把小姑娘护在身后。
    紧接着,羊毛地毯间的砖缝里有绿色的液体慢慢渗出。陈予玲拿脚踢一下,那液体还发出滋溜溜的叫声,好像有生命的章鱼爪,鼓胀起尖刺,刺得陈予玲脚趾头剧痛。然后绿色的液体汇集的多起来,就腾空舞动,把陈予玲他们逼退到大厅中央,章鱼爪立刻互相拉起手来,摇摇晃晃的闭合成一个牢笼。陈予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再不敢伸手或伸脚去挑衅这只大章鱼。
    肖云抽出皮鞭猛力出击,绿色液体裂开一个口子后又迅速合拢,还伸出细长的舌头慢悠悠去舔肖云,舌尖上带刺,扎得肖云“哇呜哇呜”叫起来:“哎呀妈的,变态的鬼东西!”
    “肖云哥哥,你平时吊儿郎当不好好学法术。天根湖的根液术,能调用根液滋生,破而修复。你这烂鞭子顶什么用?”
    “那你知道怎么破?”
    “我哈,我要是知道还用你保护?”
    “哈哟,”窗外传来一阵怪笑:“别难为他了。肖云本来就不是忘界血统,他爷爷多吉不就是普通人吗?勉强修炼,搞得面毁身残,连生育后代的能力都丢了。你再怎么让他努力修炼,也修不了上法,还免不了跟他爷爷一样的下场。”
    听了这嘲笑,肖云并没有被激怒,他反正也没有什么修得上法的愿望。他脑袋快速思考,同时又拿食指搓起鼻翼,这次速度很快,把那鼻子搓得跟刚从冰水里捞起来一样,红一块儿白一块儿。
    最后他意识到,唯有先退后进才行。先带陈予玲走,再去通知华姆救人。
    于是肖云伸长脖子喊:“我是普通人一个,也不知道你堂堂望族,怎么就有脸跟我计较?我把这妹子交给你,你把我们几个普通人都放了吧。”
    小姑娘惊得眼泪汪汪望着肖云。
    “未入界者,见术杀之。这几个普通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不能破了忘界规矩呀。你算是入界者,其他三个人,还是横着出去吧!”回答的声音还是同一个人,听起来老气横秋,有个四五十岁的样子。
    小姑娘绝望的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外面天根湖的人,你们放了他们,我乖乖跟你们走。否则嫁到天根湖,我一定闹得你族鸡犬不宁。”
    外面没有回答,似乎正在考虑。
    这时谁也没料到,雨童偷偷绕到了小姑娘身后,她的神色比肖云还要紧张,她腋下的衣衫已被汗水染湿了一大片。趁小姑娘不备,她一手掐住小姑娘的脖子,一手持短刃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雨童的声音也变得凶狠起来。
    “里面外面的都听着,废话少说了!我跟你们压根儿半毛钱关系没有。要是不放我走,让这小姑娘立马死在你们面前,谁也捞不着好!”
    里外的空气都凝固了,连人出气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那绿色的液体在耳边滋溜咕噜的作响,妖娆的摇摆着身姿。里面陈予玲和肖云对雨童的举动摸不着头脑,而外面没有动静,包围也不见退却,局面僵持在这里。雨童表情很镇定,但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她两侧的衣服几乎快要湿透了。
    过了没多久,她忽然反手抓住小姑娘的小指头,咔哧一声撇断。
    小姑娘惊天动地的嚎哭起来。
    雨童咬着牙巴喊:“不想娶个残废回去,就把这绿色的破玩意儿撤了!”
    外面仍然没有声响,不过慢悠悠的,那如根如丝带的绿色液体退却到地上,又慢慢流回砖板间细小的缝隙,消失的干干净净。窗缝门缝上的毛毛虫液体也咕吱咕吱跳开了。
    雨童一脚把门踢开,挟持着小姑娘出了茶社。街市的角落里躲着不少村民,仍有不少探出脑袋看热闹,但全然不知茶舍里面刚刚发生过诡异的场景。多亏有了这么多普通观众,天根湖的人也不敢随意使用法术。否则依照忘界的规矩,非把这一街的人都屠了才行。
    天根湖的那群人里,站着一个白净清朗的少年,个子矮小,缩藏在胡渣大汉之间,但气质却鹤立鸡群。他脸上有一双细长的眼睛。那瞳孔像豌豆,藏在细长的眼缝里,让人难以看得清楚。他的鼻子坚挺,鼻头中央还有一道明显的凹痕,樱桃红的嘴巴倒像个少女。总之他年轻的脸上摆着端正严肃的官样,又带着轻薄稚嫩的女相,两者均气质超群,反倒有点格格不入。那一看就是天根湖的年轻族长桑合。他虽然年纪轻,却早已名声在外:少年有为,法术高强,处事老道。但他幼年时丧父丧母,作为天根湖单传的族脉,被几个姨母如掌上明珠般捧大,性格骄纵,心骨狂妄。这次就是他来跟小姑娘求亲。
    “这就是琉璃的仙贝吗?”原来刚才窗外那老成的声音来自这么一个小少年。都说人的眼神能透露内在性格,话语能透露心理年纪。那么这如老爷车的刹车片一般的嗓音,也许能说明桑合的心里年龄到底有多么成熟。
    桑合这也是第一次看见仙贝。他看见仙贝被雨童死死扣在手上动弹不了,但神情里,没有流露出一丝担忧,他只是把仙贝当作一个可利用的物品而已。桑合问询着仙贝,眼神却像把锋利的尖刀,一直插在雨童的身上。他没有半点要放走他们的意思。
    忽然,他周围密实的天根湖人群里,冲进来一个咋咋呼呼的信者,像把叉子,把这盘青红双椒烩菜从中间赶开,直奔向桑合。信者凑到桑合耳边低声窃语。桑合的目光就从雨童身上转向了陈予玲。虽然看不清楚桑合那小豌豆的瞳孔在琢磨着什么,肖云心里已经警惕起来,他们可别是知道陈予玲的身份了。
    桑合坚挺的鼻头微蹙,似乎擤了点鼻涕,又似乎做了个决定。
    他对旁边的人嘀咕几句,轻轻挥手。天根湖的大汉们推推搡搡开始撤离。
    “日辉灼灼,恒火熊熊。呵呵,原来今天我是遇到大角色了。”桑合心里的惊喜如滚油在翻腾,他却只是抽了抽鼻子,不露声色的继续说:“你们走吧,仙贝,你族长哥哥约了我今晚喝茶,我们的婚事今晚可以详谈。”
    仙贝白净优长的脖颈上有一丝青筋显现,她显然有点激动,但没有吭声。从小到大,哥哥为她推拒了无数婚事。哥哥答应过,绝不会把她当作货物交易给别人。这个天根湖的桑合,也不会是例外。
    肖云心里琢磨着,怎么突然答应放人走了?
    或者,真的是仙贝他哥已经答应把她给卖了?
    或者,陈予玲的身份曝光了?可自己就只告诉过华姆,难道是这对琉璃的族长夫妇出卖了她们?
    或者,大法师出现了?桑合念的“日辉灼灼,恒火熊熊气。”是大法师的传号,不管谁听了都会给个七分面子,可是他已经消失五十多年,杳无音信。
    一想到大法师,肖云眼前就浮现出两个老太太的脸,肖云知道到的关于大法师和普多的一切都是从她们那里零散听说的。她们是肖云的两个奶奶。她们都身形清瘦,喜欢穿暗红色的毛料衣衫,光看体型跟双胞胎一样无差。但她们脑袋长得太不一样,一个头圆面慈,另一个尖嘴猴腮。
    头圆的大奶奶只是个普通人,从夫从德的持家妇女,忘界里的事情她并不清楚。肖云父母死得早,全靠大奶奶把他照顾大。他喜欢大奶奶,唯独受不了她的幽怨。她临死前还抱着那本《雾化丝》,哀叹这法术害了爷爷一辈子。
    当然肖云更受不了尖嘴猴腮的二奶奶。她是个忘界人,爷爷生前的那些秘密都只跟她商量。与大奶奶不一样,她有的不是幽怨,而是愤怨。有记忆以来,二奶奶都是神出鬼没的,后来干脆彻底失踪。肖云仅有的与她相处的记忆片段,全是她唾沫横飞着诅咒忘界大法师的场景。
    但是二奶奶从来没有把事情完整的告诉过肖云。肖云想,也许因为二奶奶从来不相信一个普通人,能担得起冰崖族护法的重任。当然,连肖云自己也不相信。肖云摆了摆脑袋,把二奶奶的脸从脑子里赶走,自己这个半吊子的护法,当得恍恍惚惚。好在现在天根湖的壮汉已经陆续撤去了。
    雨童也放松下来,她腋下的汗水立刻捞干了一半。对于她这样的绝色美女来说,腋下爱出汗是个很尴尬的事情。于是她放开仙贝,赶紧伸手去包里掏薄衫遮丑。就在她走神的一刹那,桑合嗖一下蹲下身子,埋没到推推搡搡的壮汉群里。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忽然在肖云他们眼前冒出来,站到雨童背后。雨童感觉后脖子有股热气吹过来,刚要扭头就被桑合撇住胳膊,手腕被他咯嘣扭转了方向。而她手上的匕首旋到桑合手里。
    桑合用刀尖杵着她的腰椎说:“长腿姐,我说放他们走,可没说放你走。”
    要是普通人,用一把普通的匕首,腰椎这个位子不好扎进去。可只要是个稍有法术的忘界人,都有那本事,把匕首轻易插入雨童的骨髓里,把她的腰杆子削成两段。这个部位是忘界人惯攻的软肋,对普通人是轻则残废重则腰斩的效果,对忘界人来说意味着法术尽废。平时他们斗殴打架,没有严重到伤人性命的地步,就会找这个部位下手。
    肖云惊得“喔唷”叫了一声,那张脸又变成了夸张的鹦鹉鱼,他调侃桑合说:“这大姐是长的好看,不过比你老太多,不适合做你小妾,抢她回去干什么?”
    “我的东西都敢动,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不像肖云,桑合的语气是严肃认真的。他此时任性的觉得雨童冲撞了自己,动了自己的东西,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架着雨童,快速退进一群穿巷而过的牛群,跳上一个宽阔的牛背。乘着这股牲口的洪流,他们很快就飘到几百米外。余连沙和陈予玲急着想冲过去救人,却被其他牛群围挡得死死的。
    “别追了,这牛群一定是他施法赶过来的,你们连牛都对付不了,怎么追得上天根湖的族长?” 肖云拿嘴唇砸吧砸吧门牙,无奈的朝陈予玲摇摇头:“何况你呀,没了海螺,自身难保,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吧。”
    经过桑合这一番闹腾,肖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些忘界的狂蜂,他们贪婪浮躁还坚韧狡猾,他们什么都有了,就差永恒的生命。如果他们认定陈予玲就是普多公主,又知道普多公主就在这里,一定会发了疯的扑过来。因为普多是开启永生之门的钥匙。
    真正忘界人的身体,是万物之力极致变幻的优良载体,他们可以修习法术与外物融通。可破不了生死的忘界人,终究只是会法术的人,成不了神,活个几十载一样就嗝屁了。但谁不想成为永生的神呢?所以他们之中不乏贪心的人,希望通过修炼法术获得永生。正如普通人修行忘界法术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忘界人与神之间的差距比普通人与忘界人之间的距离还要差的多去了,企图修行永生之法的忘界人总是非死即残。但是普多公主和忘界大法师修习永生大法,成就了例外,他们从千年之前就存在,一直将生命延续到了现在。
    千年前,撑起忘界天的浮流云破碎,忘界坍塌,无数部族被埋葬在了那个毁灭的世界里,仅有少部分人逃出了忘界,来到我们的世界。
    大法师家族里只逃出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徒弟,祜叶行。他们的家族,是整个忘界的守护者,历代大法师会在忘界中挑选最有资质的徒弟进入法师家族。他们并不像其他部族那样拥有庞大的血脉关系,而只是师徒的传承。作为大法师家族唯一逃出来的幸存者,祜叶行传承历代忘界大法师的誓言,正行忘界人。他精进修法,同时还查惩混乱中的作奸犯科者。最终他的法力、雷厉风行的作风和毫不手软的行动,适合那个乱世,威慑到不少人。
    后来他认识了迁居迎泽雪山东麓的冰崖族长之女普多。年轻的祜叶行大法师与普多相爱。他们却碰了忘界的禁忌,偷悟神谕,还共修神谕中的永生大法。其实永生大法并不是什么秘密,人人都以为它在神谕里。神谕是一块儿纯洁巨大的冻水,忘界坍塌的时候被冰崖族人救了出来。它一直就放在迎泽峰的最高处。忘界里的姑嫂们总喜欢一个说法,说祜叶行和普多因为相爱而恋生,所以才偷习迎泽峰神谕里的永生大法。但男人们嗤之以鼻,咬定他俩是一对贪婪自负的叛逆青年。
    可惜的是,也许本来是要共修永生,后来却成了你死我活的仇人。因为他们的永生大法并没完全成功,他们两个人的生命,被挤在一个永恒的时间轴里,虽是永恒,原本两条生命的时间线却再无交集。每当普多公主毁身之时,才是祜叶行苏醒之日。普多公主重生之日便是祜叶行死睡之时。这永生之法让他们千年来不停争夺彼此的时间。
    对于祜叶行来说,死亡只是一段失去意识的长眠,他法力强大,在长眠的时候能尽快积聚恒火,烧毁普多而复苏。因此对于普多来说,死亡变成了一次次如历地狱的痛苦毁身。普多还不能自行重生,必须由护法替她寻找合适的托生母体。普多毁身的时候也是祜叶行的机会,他会杀掉那些托生母体,延迟普多的重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无论是忘界人还是普通人,总会有上百条无辜的人命死在祜叶行手里。
    这时候也是忘界人的机会。无数的忘界人想抓住这两个永生大法的实践者,来探求永生的秘密。祜叶行对他们来说太强大,普多虽然法力普通,可她身佩一颗神奇的海螺化石,保她不受忘界法术所扰。唯有她肉身与海螺分离之时,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当年金达小姐受烈火炙烤而身毁,她的肉身就与海螺分离,别有企图的忘界人都赶来了,各路人物,有抢夺海螺的、有寻捕托身母体的、有为祜叶行斩杀托身母体的、也有来诚心拜师祜叶行大法师的、当然还不乏那些喜欢热闹的看客。搞得忘界圈子里乱七八糟一团。
    这些古老的传说和过往的故事,也是肖云从奶奶那里听来的。他并不知道海螺没了,是不是真的会这么严重。那天的山鹰他越想越奇怪,天根湖的人又让他无法招架。他开始意识到,也许真的那么严重,不该让陈予玲把海螺给了余连沙。
    “你妹就是我妹!”陈予玲拍着胸脯大吼一声,把肖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肖云惊讶的看着陈予玲,她现在还像个中二的傻瓜一样,吵嚷着要两肋插刀,替她哥们儿捞人。她说自己不喜欢那个傲慢的长腿女人,但既然是余连沙的妹妹,她觉得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帮他把人救回来。肖云看着陈予玲英雄般的表情,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很想扯块布塞住她的嘴巴,但转念又想,仅凭一枚海螺,他也不能确定这就是普多公主。如果陈予玲不是普多公主,那他也就多虑了,随她去哪儿祸害吧,关自己屁事儿。
    肖云去街旁的水果摊借了一根小板凳独自坐下:“打算怎么办?要告诉你们天根湖在哪儿也行。只怕你们找到了也进不去。进去了也是作死。”他双手抱在胸前,挑起眉毛望着陈予玲,等她定夺。好像自己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反而是拧了板凳来看戏的。
    “我们报警呀!”刚讲出来,陈予玲就觉得冒失了。
    村镇的街上早就恢复了平静,来来回回穿梭着推车的小贩。他们头顶上又总是嗡嗡绕着几只苍蝇。陈予玲伸手一招就拍死了一只。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比那只苍蝇还笨。
    她低下头丧气的说:“不过,有哪个警察会相信呢?忘界人如果连躲避警察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在普通人中隐藏千年而不被察觉,是吧?”
    余连沙正在用小刀削着木片,准备给仙贝夹板包扎。他显然对雨童的行为感到很抱歉。但不管是不是雨童干得浑事,连沙也会这样照顾伤者。
    仙贝靠在肖云旁边的门柱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小指头。她扑闪的眼睛像只无辜的小蝴蝶,速度时快时慢,思考了半天才终于说话。
    “去狐林吧。你们先别着急,不是说了今晚要跟我哥喝茶吗?先去我家等着吧,晚上我好好跟那个桑合讲,请他放了美女姐姐。”
    肖云立刻拍手称好。目前这是最不费力,也最容易成功的办法了。
    仙贝家住的并不远,可是不通车,她们琉璃部族藏在人迹罕至的陡崖之间,需要骑马前往。琉璃算是个古老而庞大的部族,他们常年隐居于一个叫狐林的高山林间,一到秋季枝叶换装,色彩斑斓。这儿与他们祖辈当年在忘界中所统领的那片五彩鸟林相似,虽无琉璃之光,但仍是嵌生险岭。琉璃族宣称自己喜欢安静,与世无争,实际上是惹不起别的忘界部族,只好躲着。
    肖云最乐意去仙贝家,不仅因为那里风景宜人,也是由于琉璃族里真有一些淡泊世事的好友,和他很聊得来。还有美味的茶点和食物,时常勾引他,馋嘴的时候,他就会来狐林里转转。琉璃族恐怕也是肖云在忘界里唯一认识的部族。准确的说,身上扛着冰崖族护法的名号,他其实认识不少忘界部族,只不过别人都不稀罕与他这样天资低下且不思进取的屌丝来往。
    琉璃族还对肖云一家有过救命之恩,他们的缘分是从多吉过世后开始加深的。那时普多的托身母体不见了踪影,有些忘界人企图从多吉的遗妻遗子下手。多吉的妻子带着他们的养子也就是肖云的父亲,一路躲逃退入狐林,被琉璃家族藏下,等到风声退去后才出去。从那时起,他们一家逐渐与琉璃家族建立起深厚的互信。
    小时候的肖云,父母早逝,和大奶奶相依为命。他们常到琉璃家族串门,琉璃族人待他们很好,让他在那里度过了许多平静而美好的时光。所以他就像半个琉璃族人。他熟悉那里的针叶味道和腊木疙瘩,追过火狐足迹,烤过山鼠尾巴。还有逢年过节厨房就会做的油泼麂子,大厨一定会给他留上两斤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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