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蓉城当秋风吹起时,市花——芙蓉花就该盛开了,而今年的芙蓉花却迟迟未开。每每路过小区的花园,我总会久久地驻足,期盼芙蓉花开。
每当此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胡适写的歌词《兰花草》。歌中唱到“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之所以期盼芙蓉花开,是因为我曾经到省博物院三楼卖蜀绣作品处观看绣品时,发现牡丹和芙蓉都是由粉色的丝线绣出,不同的是牡丹的花瓣是由底部的深色过渡到末端的浅色,而芙蓉的花瓣是由底部的浅色过渡到末端的深色。于是,一直期盼花开,想看个究竟。
而今年秋季的气温无常,使芙蓉花的花期推迟到霜降左右。盛开的芙蓉花红白相间,在微风中摇曳飘荡,令人赏心悦目,掩盖了桂花的芳容,惟有桂花的浓香提醒你此时的蓉城还有别样的花。
此后,我再路过花园,都会驻足流连在树下花前仔细观察,仿佛芙蓉花的花瓣还真是由底部的浅色过度到末端的深色。在观察我还发现,芙蓉花是一朵一朵完整地凋零。喜欢芙蓉花,是喜欢这座花一样的城市。透过芙蓉花,仿佛看到了悠悠古蜀国中,那位五代后蜀的浪漫皇帝孟昶。
皇帝孟昶有一个爱妃名为花蕊夫人。花蕊夫人不但人长得妩媚娇艳,还特别喜爱鲜花。在诸多鲜花里,独酷爱芙蓉。皇帝孟昶为讨爱妃欢心,就让百姓在成都遍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时,成都就成了花的海洋。据古籍记载,“每至秋,四十里为锦绣”,故成都别名为“蓉城”。古籍中,还将芙蓉与菊花对比,曰:“堪与菊称晚节”。竟连苏东坡也曾在诗中写到:“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看来却是最宜霜。”唐朝诗人杜甫,也在他的诗中写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说的就是唐朝的成都,成都也就无愧于芙蓉城的美称了。
这个美丽的传说,是在我幼小的时候,母亲告诉我的。尽管我的血脉中赫然刻着湖南和成都。而我还是常常庆幸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蓉城——这个有着二千三百多年历史的文明古城中。虽然后来跟老师学工笔花鸟画时,去街子写生画芙蓉花时,一边听老师的讲解,一边观察才发现芙蓉花真是太特别了。
芙蓉花也叫木莲,为葵科木槿,属落叶小乔木。岂不说多皱的花瓣,竟在一天颜色都要多变。早上是谈粉色的,中午时分就红了许多,可到了晚上就红得像桃花了。但当时,的确没有看出芙蓉花的花瓣是由底部的浅色过渡到末端的深色。
当芙蓉花再开时,我又陶醉在这美丽的芙蓉花的世界里,我真想把自己花一样的情怀与孩子们分享。于是,无意间问了一个孩子是否知道芙蓉花吗,那位学生木然地看着我摇摇头。我立即问了好几个学生,他们也一脸茫然地望着我。我问完了全班所有的学生,没有一个人知道芙蓉花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芙蓉花是成都的市花。
这时,突然有一种凄凉向我袭来:现在的家长都怎么了。我是追逐着童年的风车,游戏着田间的麦苗和蔬菜,在蛙鼓蝉鸣和蟋蟀的歌唱中成长的。
直到现在还记得,童年是在年三十的晚上拖着的兔儿灯,洒一路新春的祝福与父母和弟弟妹妹回家;最是橘绿橙黄时,提着母亲做的小橘灯与伙伴们嬉戏……
第二天早上,我迫不及待地在小区的芙蓉树下摘了一朵带叶的芙蓉花,到学校课堂上,一边给孩子们展示,一边讲着与芙蓉花有关的知识和故事。孩子们听得非常专心,嘴里还不时发出惊讶的赞叹声。
孩子们第一次知道了芙蓉花是成都市的市花,我还告诉他们银杏树是成都的市树。谁知下午,我刚一走进教室,却见讲台、窗台上摆满了粉色的芙蓉花,仿佛是天边的红霞镶嵌在我们的教室。孩子们说:原来这座城市到处都有芙蓉花……我想:来年,当芙蓉花再开时,孩子们也一定会回味无穷……
银杏树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我想过不了多久,讲台、窗台上也会摆满了金色的银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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