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雾霭的的清晨,我撞翻了一个女孩子手里的饭盒,也弄脏她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我慌忙地赔礼道歉,她在一旁静静地落泪。
女同学能不能洒脱一点,你应这样说,同学,小事,没关系。然后我们就可以微笑告别,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想让每一次碰撞都擦出火花,矫情不仅害人,亦伤己。每一朵浪花大可不必勾肩搭背,各自翻滚就好,纠结在一起,可能要出大事,海啸了怎么办?
显然这个来自攀枝花的女孩子并不认可我的狗屁不通,她不想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你哭什么?我并没有非礼你,我只是强暴了你的饭盒。我尴尬地追回那个滚落了很远的馒头,递回她手中,她不接,径自抹眼角的泪。

我掏出纸巾,擦她裙子上的油渍,原本是花骨朵,被我擦开了花,大片的花很惹眼。小腿上也有,擦不过来,我就用手胡乱地去蹭,那脚上也有,我紧张地去抿。攀枝花,对不起,刚才我的确匆忙的无意,那么现在我是千真万确的有意,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放缓,它充分接受到了抚摸的快感,五根手指都有所斩获,它们享受到的依次是白皙光滑坚挺柔软,还有温暖。就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很兽性地热血喷张,调戏着那个一直在哭泣的女孩,她很生涩,我很娴熟。
就是那个样子的摸啊摸,清晨的林荫小路洒落一地鸡毛,高潮了。收起你脏乱不堪的心,我是不可能掀起她的裙子,让头钻进去。我只爱慕那些白花花的腿,就像这几天在成都,我哪也不去凑热闹,天都已经够热的了,城市在冒汗,人群在冒汗,故事也在冒汗。
递给我一把小板凳,我坐下来,做我的小观众,看你们恩怨情仇,这就足可以宣泄我的喜怒哀乐。好多的人哇!熙熙攘攘的像一群蚂蚁,溃不成军,看上去却那么的井然有序。走在队伍里,大人看脑袋,小孩看屁股,我却只盯那苍白的腿。

小狼们,我不得不神气地告诉你,成都的美女像他们火锅里漂浮的辣子,历历在目,捞不干净。每一次回眸,每一次驻足,都有那么一个值得看的与你擦肩而过。有时候很夸张,午后我蹲路边吸烟,居然烫着了一条腿。抱歉,实在是腿太多了,而且也怪你们毫不掩饰地暴露,那可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们毫不掩饰的让人观望,夏的热给了夏娃最直白的理由。
尤其当你看见一只只很衰的瓜娃子左拥右抱可以让你把媳妇扔掉的女人的时候,你一定会如我一样,掩面痛哭,啥也不说了,就是很伤心地哭泣。人啊不能没事总吹牛逼,就像那写出的文字,大部分的虚构掺杂些许的真实,一切优雅的艺术都来源于肮脏的生活。牛逼过后干些傻逼的事,未尝不可。
玉林路的小酒馆,我来了,只是故事的结局出人意料,人满为患,容不下我一个异乡客。为了再一次证明我的文字不尽然全是神吹,容我一点点时间,我冒着被人干的危险,一会就给大家献上九乘几条好看的腿。根本就是随随便便,分分秒秒。下一组腿的照片谁看了,偷偷的,悄悄的,连赞都不点一个,我祝福你阳痿。如若你私存起来,做了屏保,那就给我发个红包吧,根据腿的质量决定金额的多少。
[色]偷拍可真是一个不要脸的技术活,需去岛国特训两年,小心脏好久没这么玩命地跳过了。抓拍的,好的只顾看了,没下手的机会。姑且聊胜于无吧。别说什么我吃干的没让你喝稀的。咱是通辽人,草原儿女,天天标榜够意思。

离住处几公里,散步回去,途经水果店,要给老婆孩子买些水果。好辣的成都,火气大。我想我在飘,有点纵容自己,不必惶恐,放一放,不是犯罪。其实我是个过日子的人,但那日子不一定总是那样过。公元20174月29,流浪成都街头,一切的吵闹与我无关,好开心呢。
[微笑]豆花可以泡馍,也可以拌饭。——失去的记忆在一点点拾起,这并不艰难,但惹人心揪的是,曾经的日子怎样忘却的?随手一扔……
攀枝花是我那年不小心捡到的小尾巴,我去哪里,她去哪里,保持着绝对的形影不离。我招摇过市地走在人前,她怯生生猫在我的身后,一只手紧紧的扯住我的衣角。我大摇大摆地和熟识的人招呼着,有时候和他们聊一会,每每这时攀枝花都很乖,从不让我难堪,她都会自觉地躲在角落里,玩着她的草丛和蚂蚁。
偶遇老友的审问,她是何许人也?我说那是我妹妹,她会抬起头微笑跟人家说你好。妹妹的饭量很小,一天里像只猫一样,舔食两下就够了。她却很喜欢看我吃,她喜欢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她说那很幸福,于是我尽量去满足她的幸福,我吃着,低着头。她望着,托着腮。
每个月的后半部分我常常闹饥荒,都是靠她的卡让我挥霍无度,她心甘情愿,我自然心安理得。认识她我让养成了吃零食的坏毛病,各种水果酸奶巧克力……她像个女版的圣诞老人,包包里总是杂耍般地变出讨孩子开心的糖果,我说我是男人,不吃那样零碎的东西,她往往会塞到我嘴里,当我摆出厌恶的嘴脸,她会用手轻轻地抓我的脖子,见我张嘴,再填进来。我要是吃了,她会很失态地欢呼雀跃,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表扬,她会抹着我的额头说,大宝,这才乖嘛。
她喜欢看蜡笔小新,说出来的话,味道也像极了小新,真是讨人腻歪。有一次我说你给我买包烟去,她说你最近常咳嗽,少吸点吧,肺会黑的。我扭过头,黑着脸,大声地嘀咕,我的肺黑不黑与任何人无关。也许攀枝花觉得我这话说得很牛逼,她依然向以前一样乖顺,我的烟她买回来了。
那是我印象中她唯一的一次心不甘情不愿。一半:星星数到一半,心里就乱了;酒喝到一半,人群就散了;花开到一半,秋风就来了;梦睡到一半,天就破晓了;路行进到一半,理想就疲倦了……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留给命运。——诗读到一半,诗人就去远方了。

攀枝花央求我一个礼拜,让我带她去爬校园旁那座野山,我告诉她,我还没做好和你一起滚落山谷的准备。她两只手掐着我的脸,依然很轻,回想起来,她每次触碰我都很轻,除了她牵我衣服,像条贪恋主人的宠物时。
她说,就今天吧,知道吗?大宝,我准备好了,今天我生日。于是我有了第一次在她面前的不好意思,我说,走吧,我们去爬山。我在前,她在后,她还是那么用力扯着我的衣服,不过今天过生日的她,有几次试图放肆地要挽着我的胳膊。
在山顶,她背靠着我,张开双臂,拥抱太阳,闭着眼自言自语,好像对我说,好像又不是对我说,不知道对谁说。管她呢,她就那样幸福的说……我累得气喘吁吁,没有力气制止。
她说,简陋的小屋在有雾的云端,后面是一座好高的山,真的是有猴子。前面有一方养了许多蛤蟆的池塘,宠了些会飞的鸡和贪水的鸭子,那些不经意间生下的蛋们一直在藏猫猫,至今找到的少,潜伏的还很多。播了点蔬菜和粮食的种子,收获的惊喜在等待风调雨顺的年头。种了几棵毛竹,围成了篱笆小院,漏洞很大,野猪常常明目张胆钻进来,偷吃我为数不多的玉米。大人不上班,孩子不上学,每天赤脚爬山头。每次日落黄昏我们都去隔壁的教堂,找邻居神父忏悔,祈求他给主捎个话,尽可能的宽恕吧。我们不该偷喝山泉水,也不应偷摘林间野果,更不能乐不思蜀活得太安逸。被子不叠,头发不理,这都是罪。

她还说,想牵那个人的手吗?那就带他去爬山吧,找一座最凶险的,最好是无路可走的那种,你们艰难地跋涉,再陌生也会手牵手,搭扶一把的爱。你牵他,他牵你,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牵了手。掌心有汗,紧紧地握着。
她最后说,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这是一个男老师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故事,没有之一。讲这样的故事很艰难,让我准备大量的烟和一些水,以及没有嘈杂的角落,最好是夜里。请允许男老师在描述的过程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也许会有些哽咽。故事很漫长,却一点也不平静,像海。如若你们毫无兴致,无法坚持听完,男老师也不会生气。是的,这个世界早就是这个样子了,烦躁的大家谁会留意身边丑陋的天使。小孩儿们,无论你们是否厌恶这段老土的故事,只想告诉你们,好多好多的东西都是表面的,看得深一点,那得等你们再长大一些。
我风卷残云一盘子回锅肉,用了二十分钟。男生肆无忌惮为女孩整理吊带,用了两分钟。看这些腿,用了一个黄昏,两支烟。哪座城市都是一个怂样,吵闹。我决定离开成都,继续前行,那样会离故事的坟墓更近一点,能让人更亲切。

我到了雅安。雅安,我来了,你和我都要保持平静,不要震动。今天才明白,一切的祸害,小至心疼,大到灭顶,都缘起于剧烈的运动。陌生的城儿,你躺在山腰,胸前搂着成片待摘的枇杷林,很是金黄;背后靠着成丛的茉莉茶园,很是芬芳。脚下是一条蜿蜒的小河,岸边的鸟,水中的鱼,互倾情愫。莫言激动,我要为你哼唱一首小小的诗,你听好了——远帆男老师

你在左,我在右,中间有一条路,一座山,一朵云,还不能牵手。
风在脸,雨在头,午夜十二点,问你安,别怕,这不是梦游。
十年前,十年后,孤独的兔子,我与你,约定,守在家门口。
天不长,地不久,一首动听的歌,三分钟,安静听,爱是一种享受。
陌生人,好朋友,一段匆忙的旅游,生前死后,填饱肚子,别让故事太瘦。
让泪流,不问候,不强求,低头走……
朴树出了新歌,只记住其中一句,我们都遍体鳞伤,也慢慢坏了心肠……
若干年后,我想是攀枝花教会了我,空着手去爱一女孩子是卑鄙到极点的无耻。感谢雅安让我忏悔出了爱的良知,让我知道无耻是很可怜的事情。攀枝花等着我,我带着礼物去见你。

山谷王婆种了瓜,我要去偷,雷声号角,乌云掩护,雨滴隐蔽,花开先锋,徐风头阵,赤膊迎敌。寻得的瓜叫它甜心,犒赏三军,留一个,营帐里有久思成病的妞。牵我衣角的攀枝花,你知道吗?我们人是很卑贱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的。我想诗人徐志摩最爱的还是那个令他思念最狠的林徽因,可笑的是他对她的爱只有思念。于是诗人只好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而已。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攀枝花你家的门口还有山吗?你别动,你去看一只猪是如何滚落,如何愚蠢,如何悲惨。乖,还像以前一样听话。
那天她生日,她牵着我的手攀登到了那座她向往已久渴盼多时的山顶。如果把一座山看做一条垂直的路,到了山顶,那路也就是走到了尽头。在路的尽头,攀枝花变得很狂躁,露出了所有的狰狞。她转过身来,她说,大宝把你的头转过来,把你的手伸过来。她一颗颗解开衣服的纽扣,她面带微笑很从容,她向我敞开了心扉,袒露了胸怀,阳光下,小兔子,让我窒息。勇敢点,别怕,它们和我的腿一样软。还有我的嘴,你也可以咬咬,一样软。

那是我最后一次向小白兔要钱,我说给我拿点钱,我发现了我的林徽因,我要讨好她,她要过生日了,我要给她买一部手机,她一定会开心的。意想不到的是,她第一次拒绝了我。
后来,她宿舍的朋友告诉我,如果我下楼去找她,她会把钱给我,继续做牵扯我衣服的背后妹妹。我当时是多么气愤,这故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那宿舍的人说,攀枝花下楼了,拿着钱,在男生宿舍的楼底下等了一宿。

西昌到攀枝花这段盘山路这是难走,我的脚都踩到邮箱里了。一圈又他妈的一圈,什么时候到山顶。我试图闭上眼睛,松开方向盘,不就是命吗?攀枝花,你若喜欢,就拿去,反正我欠你的,早晚要还的。
我手里拿着日记里撕下的某一页,死亡人写于2012年7月,活着的人告诉你,那个该死的人直到此刻也只敢遗嘱事实的一半真相,虚构的部分是为了死的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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