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对不起，我是老师（25）——领导：我只想要成绩
当天晚上，郁闷的吴能请丁老师喝酒，丁老师说“算了，总是你破费，你来我家吧，多添一双筷子的事。
”三杯下肚，丁老师笑话“你呀，我不是跟你说最多不要超过五分钟吗？”“我忘了。”“我打招呼的时候，你都快念了十分钟了！老师们一眼一眼的瞟你，你没看见？”“有那么长吗？还说呢，我的稿子跟老杨的一样，我就懵了，也不知道胡说了些什么。”“你照着念就行，谁管你念的是什么呀！”“我讲的时候，没露怯吧？”“我又没听。”
一想到学生的成绩考的如此差劲都对不起自己的唾沫，不禁闷上心头，平时劝都不的酒，现在，一杯杯直往下灌，菜也没动几筷子。
“还在为成绩愁的慌？”吴能深深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宽宽心吧，开学那会儿我就跟你说了，你的对手太强，你没教我就知道，你跟田丽娟指定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阅历，经验，知识储备，抓学生强度等等，你们哪一方面能行？”
“我也知道，老师，就是这心里堵得慌。上学那会儿，功课，只要你下了功夫，就出成绩；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努力了，往哪儿使劲？”
“我年轻那会儿，比你心气儿胜多了，不用说5分，就是0.5分，晚上气的睡不着觉，我缺什么？凭什么我就比别人差？可后来我琢磨一个道理，教学跟学习是完全不一样的，学习靠的是个人努力；教学，靠的是学生努力。”
“学生是给自己学的，不是给咱。”
“话是那么说，可孩子毕竟还小，大道理，他们不懂！哪个老师严，骂的打的厉害，他们就听谁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周天作业，你管理严格，他们不仅先给你做，还不敢抄袭，一笔一划；你管的不严，检查没有跟上，他就照搬别人的，糊弄你。李艳丽那不是一般人，学生在她心中就是个面团儿，她爱怎么捏就怎么捏，你不行，心太软。”
“老师，从开学，我就没见咱校长几面，也没说几句话，怎么突然对咱们这么关照？”
“他家住市里，整天来回跑，你上哪儿见去？”丁老师冷笑一声“校长，就是个摆设，平时不上心（来了三年了，我还没见过他转宿舍教室呢）成绩出来，麻爪了。你也别太在意，他这不是给我们难堪，主要针对主任，我们就是干活的，跟高层说不上话。再说，校长不关心你考的好坏，看的是总体成绩，你们再能干和二中拉大了，就叫没干；主任看的是单科成绩，只要你的教学成绩倒数，那就是不中用。你不知道，二中这一级的主任王胜虎是我师范同学，那个人上学的时候就是把好手，即有能力，人也圆滑。今年六年级的班底都是他从上一届毕业班拉过来的，咱干不过人家。”
从丁老师家出来时，已月上柳梢头，“喝了酒，老实回宿舍睡觉，千万别上教室了。”临关门，丁老师还叮嘱。
有些人喝醉了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吴能就是喝的吐两遍，发生的事还是一清二白，借酒消愁愁更愁。
回宿舍的路上，小风一吹，吴能清醒了不少。到了宿舍门口，里面没有亮灯，尹刚还没回来，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刘香向自己汇报说“晚自习，班里的纪律很差，有好几个孩子说好几遍，他们都不听。”最近上面部门查的比较严，学校晚上不再上课，统一安自习，原来上课的老师也只能在办公室坐班，不准进教室。
吴能把钥匙又挂回裤鼻上，一只蝙蝠在皎洁的月光来，来回穿梭，捕食蚊虫，吴能想“我就是从后门看看，不进教室，没事！”他径直走向教学楼。这一念的转身，吴能做了一件，即使他教学十年以后，想起来都脸红无比，丢人事。
还没上楼梯，吴能就听见一阵小声小声说话声，越往上走，声音也响；他悄悄走到教室后门，口鼻里的水气雾了半页玻璃。教室里如海里的波浪，此起彼伏，就连平时比较老实的刘正也跟同桌孙晓环有说有笑，唐明更甭说了，跟前桌田正就差骠起膀子来了；讲台上，坐着的杜娟，只顾低头写作业，不管不问。
一股急火直冲脑门，平时自己的教导都到哪儿了？成绩不好，纪律不行，你们还能干啥？能干啥？他一脚把门踹开，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学生们看见一只红鬼闯进来，都吓得直了眼。吴能拿起讲桌上的教鞭，刚要去收拾调皮的几个孩子，突然一阵恶心，要吐出来，赶忙跑出教室，来不及下楼，推开蚊窗……
等吐完，吴能用卫生纸擦干净嘴巴，看着扔在一边的教鞭，苦笑一下，我都这么努力了，怎么能？怎么会还考成这样？那一本本批改的作业，那一张张订正的试题，那一道道修改的试题，就换来这结果？腌臜在心里，没处说，没处唠的。
“唉……”吴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扶着墙边站起来，弯腰捡起棍子，再次推门进教室，教室里偶有翻书的声音，一只迷路的黄色金龟子被灯光吸引，碰的灯棍啪啪作响，吴能把教鞭放讲桌上，突然疯了一般，“啪啪”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眼镜如剑一般飞出去，正落在杜娟的脸上，她不单没挡，手里的笔还滚落地上。
吴能含着眼泪说“古话说：知耻而后勇。考成这样，你们还在班里耍闹，真是我的亲学生！你们都没错，我的错，我不配当你们的老师。”说完，“啪”，又抽了自己一巴掌，缓缓拾起眼镜，头也没回，走出门去。
回到宿舍，吴能本以为一定失眠的，可睡的没得香甜，什么也没想，什么梦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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