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陌离醒来后,她审视着沙发上这个陷入沉睡的男人,心里竟滋生出一份可恨的情绪,她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寥寥衣物,就这样简单的与这个城市告别,甚至都不去在乎是否有人真正去关心她的感受。是逃避吗?她不禁想到。是逃避吗?从20年前出生开始,就一直越走越远。逃离小镇,那种世代延续的生活模式。再到县城,市区,自己是否真的快乐?可生活也确实没有给过自己一次真正的选择啊!每一次,都在把自己拉成一张弦以绷紧的方式进行负隅顽抗着,像现在这样。
坐晚班的绿皮火车,在候车厅等待黑夜渐渐来临。此刻,她站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抬头,用双手触摸阳光,奇怪,明明那么刺眼的太阳,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来往的旅客匆匆忙忙,有空手而归的,有满载而去的,三十岁的妇女在背上背着一个小女孩大声的与司机嚷嚷着价钱的退让,几个一同走来的大学生背着时潮的双肩包,画最亮眼的妆容,吊起来的高马尾宣誓了青春该有的模样。若不一同对比一下,陌离都忘记了自己这个大学生身份。
她在角落里的小卖部买来矿泉水,在候车厅相对偏僻一点的位置坐下。不一会,手机振动带来的声响持续不断。数个以H开头的未接号码,以Y开头的,还有一些来自于未知地域的推销广告。一个中年人过来搭讪,她觉得烦,移动了几次位置,那人觉得无趣,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数小时过后,火车到来。陌离站在清晰标注了车厢数字的站台上。晚间的风吹过来,凉凉的。她竟觉得有一丝情绪的缓和。心里平静了许多。带着这一丝清醒的意识,他给恒远回信。
“ 恒远:
我有一个大海的梦。
白色。代表你的善良。有陌离的恒远,就像是白纸上的错乱的玫瑰,混乱而又不搭。至少行为上。
彩色。不代表我的。我只是一幅沉闷的黑白油画,这是你说的。彩色是羽。
在白色的背景下调配彩色,最适合不过。你若想象,在白色教堂后有一所房子,洋槐花的夏天,女孩们在树荫下小聚。渐变蓝的丝绸格布,洋洋洒洒般地搭在草地上。甜心草莓与慵懒的猕猴桃混合,编织的竹篮里放有面包和蓝莓酱。女孩融化冰激凌,仿佛一口吞下整个夏日的闷热气息,给你带来清凉的舒适和愉悦感。
这才是你本该有的样子,恒远。
恒远,向后看看,你身后还有羽心。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起折损。见信即安好,勿扰。”
随后她关掉手机,沉沦于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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