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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人,原不只你一个——红楼梦阅读笔记第三回(2)-2

孤独的人,原不只你一个——红楼梦阅读笔记第三回(2)-2

作者: 老鹏友 | 来源:发表于2024-04-28 00:04 被阅读0次

    【原创】

    诗人在这里虽没有直接写出答案,但仔细深入的研读会在读者眼前展现新的天地,因为古典的伟大诗篇可以用现代的眼光来重读,一切新东西的萌芽都包含在种子里头了。
    ——残雪

    围绕宝黛的人格创作,感受红楼梦透露出的文化视野与文化气息,是本节和下一节欲要加以讨论的内容。

    对此,曹雪芹虽然没有专门著述关于角色创造的缘由与依据所在,但其视野与出发点已在石头与情僧的对话中、在曹雪芹的首回两首诗中、在《好了歌》的情节内容中、在宝玉梦游幻境等的境界综合里,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线索交代。

    除此,在古典文学中,红楼梦独特的叙事与审美方式,就已经是分析其文化视野的最好依据了。

    (一)宝黛人物的创作具有镜像性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

    在爱情中,若将后期的黛玉定格为一种“哀怨”,则是一种浅表化的误读,而此处黛玉的“吃一大惊,心下想道”便是来自于细节的反馈。如上一节所述,宝黛是红楼梦中最为孤独的两人,如果视野还可以再放宽一些,我们就能够发现宝黛身上具有着更多相似相映的特征。甚至可以这样说,在曹雪芹的笔意里,他们已各自成为了那个所“原应有”的世界的两片对合的“虎符”。

    第一,没有黛玉相随的人间一遭,单单依靠神瑛侍者是无法完成造历幻缘的,因为尘世中清明的缺失,不足以“独立地”作出一番造化与功德的演绎;第二,宝黛二人具有同等力度的本真,而这样未经熏染的本真力量,似乎只有在天授之下,才获得了与生的信念;第三,在对本真力量的自觉中,二人同样面临着来自世俗生存空间的逼夺与挤压,也正是在这挤压中刻意秉持着来自直观的对世界的体察,并凸显价值;第四,二人性情与爱情的发展,都受到了这样状况的制约:生命情感的丰富蕴含受复杂身份的钳制,即宝玉在权力空间中忍受畸零,黛玉在附属于权力的情感空间中畸零。

    宝黛这样一双天定之人,在曹雪芹的笔下,彼此诠释,同经历造,恰似一对生命演绎场中的“虎符”,缺一不可,而至于那握于花锄上的幽叹,则几乎就是一声声对二人必然命运的预演,其意义就远非是“哀怨”一类的宣泄了。

    (二)我们仍然低估着悲剧的价值

    儒家的传统主题是入世与进取,是要从荒蛮中提取人的理想与自我镜象。论语载“子不语乱力怪神”,可见孔夫子十分清楚,他所要塑造的人间秩序是无法以命运底层的揭示来获得全部概括的。如果仅仅从历史的兴衰交叠,以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朴素情感入手,那么历史就仅仅是一种无尽头的循环往复——当历史处于顶峰的繁华时,朝野进入一场无人愿意醒来的烂醉,当历史处于低谷的悲戚时,人们就恰逢其时地进入一种哀叹的张望与及时行乐。

    所以,历史的康复呼吁着具有悲剧感的民族。所谓悲剧,是由文学发起的一场场命运的自我凝视,人们在其中洗涤自我、超拔自我。悲剧是人类对必然命运的不间断认识,这认识越是持久和具备深度,人类越是设身处地、想法设法和不遗余力地与命运开展搏斗——因为精神的本质是无限,人们在无限里对抗有限的自我,并期待有朝一日完成那个能够在虚无中无比坚定的自我。

    或者说,不能正视文学悲剧对生命的诠释与蕴含,就将失去一片人性获取自我完善可能性的天然训练场,人类情感就难免在流俗中走向贫弱与乏力,而这些均已在曹雪芹所处的历史和生活现实中得以累积与反馈。

    由此,文学的真正历史便不再能够满足于“理治”与“风月”、“子建”与“文君”,所以曹雪芹能够在刻画包括宝黛爱情故事在内的一系列悲剧的映照中,也还创造了刘姥姥,创造了醉金刚与贾芸,创造了元春……

    (三)爱情是传统文化裂痕的展示

    见下节分解……

    (四)新的美学里抵达自我的辨识

    见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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