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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二十二岁前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市里,以为繁华的街市就是这样,红男绿女,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早饭吃油条豆浆,牛奶面包。
想着还是县城好,出门大家谁都认识,买东西不需要搞价。谁会为了几十元钱,去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就是人家没发现,你心里的坎也过不去。早饭吃着包子稀粥,要不就是喝碗面条。
县城的天很蓝,蓝的有点晃眼,尤其秋天,绝对的秋高气爽,孩子们不由三五成群地抬头看天,傻傻地问,你说,天的顶子在哪儿?坐飞机能摸摸白云吗?
谁也不知道。
02
在这个闭塞的县城,固定的居民,年年月月生生息息。
不知什么时候,大概是春天,县城来了好多外地人,买东西不问价,上来直接指着要这个,要那个,后来才知道是附近乡下在修铁路,他们是修路工人。
静寂的县城热闹起来,商店老板开始从市里批发各种水果,午餐肉罐头,好多没见过的东西,比如搓澡巾和沐浴露,县里的人们只用香皂和毛巾。有的商贩甚至开着车去工地上卖货。
晴家在街上开了一间百货店,她初中毕业就在店里帮卖货。有时候她爹带着她开着四轮车去工地卖货。
年轻人之间说上几句话就能成为朋友。
03
晴去了几次便认识了银海,银海长得瘦瘦地,看上去最多一米七,男人不显个子,感觉和晴差不多高。他说二十五岁了,晴有点不相信。
银海每次都会买白糖和罐头,他说这里的饭菜太咸,他吃不进去。
晴鄙夷不屑地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还吃糖,县城里只有小孩子和生病的人才吃糖。
慢慢地熟悉起来,银海告诉她,他的老家在安徽,那里的人们顿顿都吃米饭和新鲜的鱼。
鱼?县城的人家只有过年才吃鱼,而且是冰冻的带鱼。
晴想,银海家乡肯定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04
银海在乡下修了一年的铁路,要换地方了,临走时问告诉晴,休息时会到县城来看她。
晴的心也被带走了,再没有人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
没想到两个月后,银海过来看她,送给她一块淡粉色的纱巾,摸上去凉凉的滑滑的,说是让姐姐从老家邮过来的。
晴一脸绯红,第一次收到礼物,不知如何是好。
晴,我喜欢你。再过半年,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跟我走吧。
晴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银海,见惯了身边壮实的男人,这个瘦小干瘪的小伙子,多少有点弱不禁风。
05
晴领着银海见父母,父母坚决不同意,姑娘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放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父母也赶不过去。
过了几天银海带着父母写的信和五万元钱上门,请求晴的父母答应他俩在一起。
晴第一次听说这么多钱,县城里有一万元就是有钱人了,五万元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晴爹看过信,沉默了片刻,让晴妈做饭炖肉,招呼银海吃饭,银海乖乖地脱鞋上炕,看着眼前米饭碗里称着的酒,叔,拿这个喝?
嗯,咱们爷俩好好喝。
一碗下去,银海醉了。
父母答应了晴和银海在一起,前提是他们跟着过去看看。
晴嫁到了南方,公婆兑现了信里的承诺,教她各种生活习惯,介绍她到附近的工厂里干活儿,答应她两年回一次家。
06
现在晴也快做婆婆了,每年夏天和银海回来走走。
人们都说,晴真胆大,敢嫁那么远。
晴说,我是年轻愣胆大,父母才是有魄力。
银海接过话,主要是我父母给力,一封真诚的信,打动了岳父岳母。
07
其实,在儿女婚事上,父母的判断很重要,既要爱,也要保驾扶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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