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茶

乡间的茶

徐明冬

        这个冬日，无风，却极是阴冷，加了一个马甲，依然寒意逼人。泡上一壶茶，双手抱着，心理感觉似乎温暖了一些，有同事路过窗前，见我对着壶嘴吸吮，哂笑：“这紫砂壶到了你的手上，真真是暴殄天物了。”同事自然是有资格这么说的，因为这壶，便是他馈赠我的，据说价值不菲，几百元吧？

      《刹那》中有《养壶》短文一篇，读后长了不少见识，文中说：养壶的诀窍是，一壶不事二茶。如此，紫砂壶冲泡出来的茶汤才能保持原汁原味。每天沏茶时，那茶水常常是倒掉不喝的，目的就是为了养壶。如此一说，倒是有了些许禅意，也对，不是有句话叫“禅茶一味”吗？

        我自然是有些疑惑的，想那出家之人，不是无欲则刚吗？怎么又和茶较上劲了？不是着相了吗？细想想也就释然，爱茶，爱壶，肯定要找些理由的，佛讲顿悟，讲拈花微笑，这些，我觉得是借口而已，倒也没有必要较真的。

        我也是爱茶之人，但独爱绿茶，本地的尤为喜欢。比如乌龙茶，普洱茶，花茶如珠兰，茉莉，铁观音也都喝过，皆不甚喜欢，尤厌铁观音，那香味过于浓郁，浓的让人呼吸不畅。那年去黄山，在山下茶庄买了一斤黄山绿茶回来，味道倒还不错，就是不耐冲泡，二泡还有些滋味，三泡便没了味道。

        其实呢，对爱茶者而言，爱的还是茶的味道。曾有在山区工作八年的经历，说起来，也是20多年前的记忆了。那时，还没有机器炒茶的设备，都是手工炒制，手工茶，看起来粗糙，品相不佳，但味道不容置疑，铁锅，松枝，山泉水，茶具就是吃饭的粗瓷碗，水洗过，似乎还有些油腻，放入些许刚出锅的茶叶，冲水的瞬间，香气便氤氲开来，喝上一口，就有青草香，花香，板栗香淡淡的味道在口腔里盘旋，久久不散。此后几年，每年春茶采摘之时，我都会上山一饱口福，说来也怪，一样的茶叶，回到家，味道虽说不错，但还是喝不出山上的那种味道。

        有点跑题，继续说壶，说起紫砂壶，想起一件趣事，那年，朋友去宜兴出差，知道我爱壶，花了几十元带了一套回来给我。那时，儿子尚小，两三岁的年龄吧，夏天，端着新茶壶，带儿子于阴凉处玩耍，儿子趁我离开的时间，受调皮的同事教唆，一泡童子尿就把茶壶添满了，我自然不晓得，回来后牛饮一番，总觉得味道有些怪异，看同事坏笑，方知着了道。

        有时看电视，看到那么多名贵的茶壶就那么摆放着，心内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说到底，喝茶和心境有关，多好的壶，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