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轼和万南星在屋里头呆得快要崩溃,何干达和肖连却在屋外头心有顾忌,不敢冒然闯进去。江铁柱带人过来,再快也得半小时。史无双和张洋洋接到通知,应该在十多分钟后赶到,如果加上他们两人,胜算会比较大。
何干达心中焦急。里面半点动静也没有,就连刚才还拴在外头的黑狗都没了踪影,整间屋子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那个自称为林养的男人,在不在屋里还不确定。如果他的姓名身份都是假的,瞒过他们的盘查之后,极有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万南星两人只能自认倒霉,撞在了刀刃上。那人的真实姓名叫顾军,被人撞破,极有可能杀人灭口。不行,不能再等了。他不能让万南星两人有半点闪失。
他顾不上身后的肖连,闪身进了屋子。肖连紧跟上何干达,也不落后。理智战胜了恐惧,他豁出去了。
屋里安静得可怕,两人像进了密室里一样,听不见半点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何干达和肖连对望一眼,同时在心中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坏了,难道万南星他们遇害了?
何干达往左,他挥手示意肖连往右,两人分头行动。往里面走,却没有任何的发现。除了血腥味,并没有看到任何打斗的痕迹。两人悬高了的心,稍稍落下去一些。看来事情还没到了不可挽回的余地。
肖连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往前走。举着枪,像举着一把斧头,沉甸甸的。既担心前面有人,又要小心后面被人偷袭。进警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相近。叫他怎能不紧张。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让自己的手不再发抖。他心中再不愿意,也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何干达已经慢慢走到屋中的池子边。这才发现,对面的池子向外头延伸着两条绳子,绳子的那头动得厉害,分明是有人在那儿。他轻轻靠近,缓缓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对面。只要发现目标,他的手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枪。
“唔,唔,唔……”
没有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却传来了阵阵伴随着恐慌的声音。何干达不作他想,直向那边奔去。当他到达绳子的另一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纵然身经百战,他还是让眼前两人身上密密麻麻蠕动着的东西吓了一大跳。更别提地上扭动着的两人脸上是怎样的惊恐了。
“肖连,快过来!还有,点火把过来!”何干达大声喊道。
“来了!达哥,为什么要点火把……哎啊妈呀!”没等话问完,肖连已经大叫出声,不再废话转身就找起了可以点火的东西。
何干达找来一把刀,将连着水池的绳子斩断。肖连动作很快,已经找来些旧报纸和衣服。想点火,可他找遍全身也没找到打火机。何干达将随身带着的打火机丢了过去,让他快点生火。这些东西太多,他驱赶不过来。只有生火,才能将它们吓退。它们身上没有皮肤,超过四十度的热度都能伤到它们。果然,点起火之后,它们纷纷从万南星和程轼身上掉落在地上。只是它们还不死心地在地上蠕动,应该是因为丢了口中的美味而愤愤不平。
等叮在万南星两人身上的蚂蟥全部落下,何干达上前就将那些大小不一的蚂蟥用脚踢开,现在没时间找它们算账,反正离开了水,它们也活不了多久。救人要紧,他先拖走万南星,然后再过来和肖连一起将程轼拖出去。
万南星两人身上布满了星星点点,有的伤口正汩汩流血,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他妈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可怕的虫子!”程轼的嘴巴得到自由,气还没喘上来,便说了一大串。刚才没能出声,差点没将他憋死。
万南星脸色苍白,原本俊俏的脸,同样被蚂蟥光顾过,刚才被肖连手中的火把拂过,头发、眉毛都烧焦了些,前所未有的狼狈。一想到刚才,他心有余悸,更多的是恼自己的无能。连凶手都没有看清楚就着了别人的道,还被一群可恶的虫子围攻,身上的血流了不少,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
“你不是说查过了?你不是没有问题的吗?”万南星急得双眼发红,盯着何干达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我们也被他摆了一道。”何干达摸摸鼻子。
“对啊,谁能想到他的身份证是假的,连残废都是装的。”肖连脸上发热。
今天这跟斗栽得有点大,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让嫌疑犯给溜走了。江铁柱等会儿过来,指不定要怎么说他呢。何干达心中也是无奈。孙悟空的火眼金眼,也有走眼的时候,何况是他这个肉身凡胎呢。
“那人呢,你们有看到他吗?”何干达继续往屋子里搜去。可惜一无所获,刚才那人已经早已不见踪影。
“我们都晕了这么久,人怎么可能还在,难道等着被你们抓啊!”万南星语气不好。劫后余生,他心中确实有气。要是刚才他们能查得更仔细些,他和程轼就不用遭这趟罪。
何干达不出声,再次摸摸鼻子。气氛尴尬,正好屋外头有汽车过来的声音。肖连抓住机会,赶紧说道:“可能是史哥他们来了,我出去看看。”
没错,是史无双和张洋洋到了。他们刚到没多久,江铁柱也带着一队人马到了。
江铁柱了解情况后,大吼一声:“给我搜,仔细搜!”
何干达对别的地方不太感兴趣,只对那池子感兴趣。假如说那人是绑架了几个女孩子的真正凶手,那女孩们到底去了哪里?还有被他偷来的那些垃圾运送车又去了哪里?他一个人干的,还是有其他同伙?
他脑中有很多问号,带着问号,他找来一根长长的棍子,沿着那宽大的水池慢慢地走。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放到水池里搅动。水池不深,但很宽,他一寸一寸地探着,想证实心中的想法。如果他想的是对的,那又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像要验证他的想法似的,棍子探到池子中间时,真的遇到了障碍。
何干达精神大振,大喊:“快来人,这池子里有问题。”
江铁柱带人将水池围了起来。可谁也不敢向前。池子里面黑压压的,像吃了兴奋剂似的蚂蟥,正在里面翻滚,拼了命似的往边上涌过来。试问这副景象,谁敢上前去。
“找专家来,今天非将这里翻过来不可。找人来将这些东西全部消灭,我就不信治不了它们。”
“江队,这边有人。是个女孩!”堆放塑料桶的地方传来惊呼声。紧接着又来一声“快让医生过来,她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瘫软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万南星,一听说找到个女孩,顾不上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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