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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有一棵不大的桃树,结出了一个个青色的小桃,像嗷嗷待哺的婴儿。我知夏是来了多时。它来得不像春天那般悄声细语,它来得热烈,来得狂躁,来得猝不及防。它将花朵尽数摧毁,将温暖驱散,牵着炎热而来。它尽情地展现出自己超强的力量,意欲凭一己之力创造出天地的另一番景象。
我们不必责怪他性子火辣,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试想,一个人在春秋之间世世代代地轮回,被人忽略,花开没有它,果实熟了没有它,便只剩下数不尽的烈烈炎日,遭受人们的诟病。偶尔,一连几日的暖雨,其功劳也归于了春。我若是它,指定不知疯狂成了何样?不说昨夜的闪电像短路的灯光一样,不说昨夜的雷鸣如同天公的吼叫,只说一夜的狂风暴雨,那地上的油菜花撒了一地,那小溪粗壮得溢出沟壑,树木弯了腰,鸟儿躲进了屋檐下。夏以狰狞的面目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仿佛要告诉我们,我来了,你们走着瞧吧!只有那蛙,那虫,不知死活,无论在雨夜里,还是在月夜里,叫得没完没了。它们像夏的小喽啰,高喊着口号,催促着天暗得越来越晚,亮得越来越早。人们就是在厚厚的窗帘里,也无法忍受它们聒噪的声音。可又能如何,这便是夏无赖的地方。何况,还有那扰人清梦的蚊子呢!
几株枇杷树倒是在风雨中岿然不动,黄得发红的枇杷藏在宽大的肥叶中,舍不得掉落,像要挽留已经逝去的春一样。然而,枇杷树叶上的雨珠,又像泪,它们似乎知道自己最终的宿命,在哭泣一般。是啊!它们就算能熬得过夏,熬过秋,却熬不过冬。如此,想来夏在冬的面前也算是良善。谷子发了芽,芽长成了秧。秧苗在风中微微地摇摆,像是在向农民招手。它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温棚,去另一片天地里自力更生,像一个长大的孩子,要远离自己的故乡,远离自己的父母,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它们何曾不知道啊,它们要面对很长时间的夏的烘烤。可它们谁都不惧怕,因为它们是带着使命而活。看,孩子们放学了。他们脱去了又宽又长的校服,露出了短袖,露出了胳膊,欢乐地奔跑,欢乐地蹦跳。累了,在绿油油地野草地上躺下,望着雨后的天空。白云在他们的眼里,像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动物。他们一会儿指这个,一会儿指那个,说着悄悄话,交换着彼此的秘密。那一边,几个小子把风筝放得好高好高,风筝在半空中,不再像风筝,倒像是一个漂浮的点。他们盼望着风筝永远不要断线,又期待着风筝在下一秒断线。他们想离开家,又害怕离开家,就像夏,人们讨厌它的高温,又离不开它热情。
夏,唯一的温柔给了黄昏。霞光万丈中,一道弯弯的彩虹桥,将城市一头和另一头连接起来,七彩缤纷,不可多得,让诗人喜不胜喜,那是他们梦幻中才有的景象,那是他们笔下的想象。可,夏大方地全给了他们。诗人依靠在几株枇杷树下,慷慨激昂地吟诵着春的诗篇,以春的诗篇欢迎夏的来到,没有不合时宜,反而显得如此地浪漫呢!画家就在诗人的身边,他们呼吸着空气,在脑海里勾勒出夏天的图景。当他们睁开眼时,画卷上有了晚霞,有了彩虹,有了田地、有了秧苗,有了蛙虫、有了枇杷、有了诗人和孩子们,唯独没有他们。他们在哪儿?他们就在这夏里。
那么,夏是个什么样子呢?夏大概是一个顽孩的样子!高兴时,热情似火;难过时,泪流不止;害怕时,狂风怒吼。顽孩不是坏孩子,顽孩更需关怀,让我们张开自己的怀抱拥抱它,让我们静下心来陪伴它吧!夏会有许多故事说与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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