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一座老式家属院里,院子大而旷,很多建院当初栽种的花木无人照管,自生自长,几十年下来居然成了气候,很有些天然果蔬园的意思。
我曾经笑言,住在老院子的优点,就是处处有惊喜,不用自己动手耕种,却能体验丰收的喜悦,虽是戏说,却也贴切。
前几天掘了好些竹笋回来,虽然生在中原的竹子不免太细,但胜在新鲜,剥壳洗净,切片焯水,点些酱油,我们好好感受了一把迟来的春鲜。
今天又出门,则是为了探访院里的枇杷树和杏树,当然,对于我们的“探访”,主人不一定欢迎,但谁叫它们不会拒绝呢?
这次我们的主要装备是一根长长的竹竿,竿头用硬铁丝绑上短树杈,整体呈细长的“个”字,方便用来锁住高处的树枝,当然,竹竿和树杈都是院里就地取材的。
作为家中主要劳动力,擎着老长的竹竿,我只能作出一副雄赳赳的样子,昂首阔步向前走——走慢了被儿子缠上,就要“帮妈妈抬着枪”,让他那一米高的小身板帮忙抬着,比我自己扛着累多了。
枇杷和杏树分别在大院的南北两侧,我们离枇杷家比较近,就先去它家做客,路上陆续遇到几个经常和妈妈一起遛娃跳舞的阿姨——大院里带娃的老太太们组了跳舞团,每天晚饭后去操场跳上两个小时,算是很惬意的消遣——便邀请她们一块儿,加上她们正在遛的娃娃们,我们的队伍壮大不少。
远远望见草坪上几树金黄的枇杷果,儿子指挥我:“妈妈,快走!”阿姨们纷纷指点:“那边高点的树,结的果小点,可是味儿好,酸甜酸甜的。”“最北边那棵树果子大,也好吃。”我自然从善如流,这可都是经验之谈,阿姨们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不知道吃过多少茬果子呢,我才来几年。
带着儿子选了棵树,有几枝枇杷是我伸手就能够到的高度,我摘了一颗尝尝,舌尖品到一丝自然的果香,确实酸甜可口。给儿子剥一颗,他也说喜欢。为什么没有我妈妈的呢?她动作比我熟练,早就尝完味道,去摘最高枝上最大的果子了。
儿子看着我摘枇杷好玩:“妈妈,你把它拉下来,我摘!”可枇杷树枝有些脆,不小心容易折断,妈妈不让我往下拉树枝。也是,去人家家里作客,连吃带拿的,再把家给拆了,就太过分了吧?
于是我抱起儿子,让他自己去摘,此时遗传自我的长胳膊发挥了作用,只见他绷直了身子,用力向上伸手,抓住叶子,就再不撒手,一点一点往下拽,脸憋得通红,终于果子到手,一把揪住拧下来,如获至宝,脸笑得比枇杷还甜。
带着的几个孩子们差不多都是三岁上下,见我儿子获此待遇,有叫奶奶的,有叫姥姥的,七嘴八舌,中心思想都是:“我也要摘枇杷!”一群老太太被缠磨得没招,我赶紧把已经到手的果子分一分,小嘴巴都占上,就不吵啦。

摘完枇杷又去找杏树,小伙伴们人均一辆滑板车或者平衡车,往前面飞跑,结果没一个认得路,只好停下等我们,等到了指个方向再跑。就这么一追一跑,很快横跨大院,到达目的地。
北边这个角落有点偏,三棵老杏树扎堆长着,今年是它们的大年,青黄的杏儿累累垂垂,看着喜人,院里阿姨们每天来遛弯时,黄几颗,摘几颗,现在还剩下的都长在高处。越往高处越得太阳,树尖儿上的果子长得最好,今天便宜我啦。
撸胳膊挽袖子,举起竹竿,瞄准被晒到橙红的那枚,勾住,手腕用力,又轻又快地一拉,成功!儿子和小伙伴一起钻进树下去捡,绿草如茵衬着杏儿鲜明的颜色,分外显眼,一捡一个准儿。

忙活半天,我胳膊都举酸了,再看妈妈带的兜子,已经装的鼓鼓囊囊,其他几个阿姨也差不多,娃娃们的玩具袋派上了大用场。那么,打道回府吧,树上的杏给其他人留点儿,也给小鸟们留点儿,杏树不是我们种的,我们也没照管过,能摘这么满满一兜子,已经称得上不劳而获,做人当然不能太贪心。
回到家,妈妈拣出完好的杏子装进袋子,里面又放一个红苹果,用苹果释放的乙烯当作天然的催熟剂,过几天杏子就会变得更软更甜,而我把受伤的、有虫子的、鸟啄过的杏,洗干净了,削皮去核切片装盆,撒上厚厚的白砂糖,往冰箱一放,过两天就可以吃糖渍杏啦。
以上是两天前的事儿,今天糖渍杏已经可以吃,附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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