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今晚这样失眠的时候,也发现最近码字变得困难了起来,坐在电脑前脑袋里各种想法激烈地碰撞,也抓不到一个点。兴许是时间让自己和自己和解了,少了困惑和执着,回归了最简单的思维和表达方式,失去了随时像流水一样倾泻而出的情绪吧。
六岁的时候,我的小姨去世,很多远亲都来姥姥家参加我小姨的葬礼。葬礼第二天,母亲发现装在自己包里的五十元钱不翼而飞,当时小姨重病后去世,那个家负债累累,丢钱是重创。大人们在悲伤中失去了判断问题的理智,都开始怀疑远亲中的一个姨妈拿了那五十元钱,我在大人们的猜疑中对那个姨妈拿了钱这件事深信不疑。后来,在和表哥玩耍时,无意中看见那个姨妈的背包的拉链开着放在我们身旁,于是手伸进她的背包想翻看五十元钱是不是在她的包里,这个举动被哥哥看到,继而威胁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那个姨妈和妈妈,我被恐惧和不安包围,答应了哥哥很多要求,直到我们都长大,哥哥也不再用这件事“威胁”我,我才忘记了那些恐惧和不安。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愧疚感而作出妥协的第一步,因为擅自翻了姨妈的背包对姨妈愧疚不安,又因为对违背了母亲的教育原则而对母亲愧疚不安。最后被哥哥抓住“把柄”,“威胁”了我一整个童年。
很久以前,有个人告诉我,我一定要抛弃一些愧疚感生活,让自己的想法变的简单纯粹起来。当时我不理解这些话的意义,直到后来,因为愧疚感一次又一次碰壁,因为别人的错误号啕大哭之后,才明白我们必须抛弃一些愧疚感,像很多没有感情负担的人一样,简单纯粹地,只为自己活。
年纪还小的时候,无法和两个彼此不认识的朋友同行,和一个聊天时总怕冷落另一个,总对没有参与聊天的另一个人充满愧疚感,于是无法真正能参与一场谈话,长久如此,自己也感觉疲惫,却不明白良好的谈话会带动所有人的兴趣。
常常会有痛心的猜测,我们和一些亲人的关系是否仅仅靠金钱维系着,也许没有我们的给予和付出,也就没有偶尔的欢乐与和谐。我们常常想要竭力抛弃的愧疚感,在别人身上完全没有存在过,那些庸人自扰式的忧虑和困顿,随时化作了一缕羞愤的青烟。
力量弱小的善,被恶赶走到了天上。善于是问宙斯,怎样才能回到人间去。宙斯告诉他,大家不要一起去,一个一个的去访问人间吧。恶与人很相近,所以接连不断地去找他们。善因为从天上下来,所以就来得很慢很慢。这就是说,人很不容易遇到善,却每日为恶所伤害。
写这篇小记之前,在百度上搜到这个小故事,想起周末在常去的馄饨店吃饭时,遇见一位来饭馆行乞的老妇,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听不懂本地的方言,和用方言“请”她出去的饭馆服务员僵持了数分钟。那天天气很冷,老妇的脸是青紫着的,我的心里当时是有一些犹豫的,想请她吃碗馄饨又怕自己的善意被在座的所有人误解,心理活动剧烈地时候,看见一个小伙子请老妇人吃了碗馄饨,看着他觉得那个人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在我眼里,那不只是一碗馄饨,是一个人敢于向并不温情的世界表达温情的勇气,是一个人像纷乱复杂的生活贡献善意的责任,是对很多人的鼓励和引导。
一个人,能够事事遵从自己的内心,毫无愧疚感地活,大概是对自己最大的善意吧。
从学校毕业后,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态上的变化,对很多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也变得宽容起来,也允许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一些人时没有了愧疚感。那天在公众号上面群发了一段文字:“人常常有得不偿失的痛苦,却忽略了付出感带来的心理满足。人要为一瞬间而起的善念买单,而这,有时也是金钱存在的最大意义。”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求证式的复述,只不过又是一次提醒和完结。
朴树有一句歌词:我从远方赶来 赴你一面之约 愿你也被这样的人真诚地爱着 不远千里 专程而来 只是单纯为了和你分享一些快乐。
你写了那么长的一封邮件寄给我,只是单纯为了跟我告别,你知道的,我一向没心没肺,却始终希望你也被像你一样的朋友真诚地爱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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