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辉死前,叹息:“若听罗苾芬建议,岂能被天王戏耍,当替罪羊。”罗苾芬谋略过人,心思缜密,是北王的首席智囊,洪秀全将他绞死。
罗苾芬,广东嘉应州人,韦昌辉铁杆亲信。早年,罗苾芬从事商贸,在十三行谋生,小日子过得很不多。但是,“土烟”风险高,官府缉拿,到处搜捕。
广东混不下去,罗苾芬前往桂平,继续从事商业。桂平期间,罗苾芬认识当地富户韦昌辉,并受雇韦家,成为一名会计,负责管理账单。
罗苾芬谋略出众,性情温和,为人讲义气,深得韦昌辉信任。金田起义后,韦昌辉领兵征战,北王府事务都交罗苾芬处理。
“军师负责制”下,韦昌辉是“副军师”,能参与核心决策,罗苾芬则是辅佐北王,可以了解太平天国内部情况。
长年贸易活动,罗苾芬对人性的把握非常到位,对洪秀全,以及“首义五王”的心情、喜好都很有研究,并给韦昌辉提出应对之策。
1853年,太平天国定都南京,论功行赏,罗苾芬是“地官丞相”,继续掌管北王府政务。
1854年,“牧马人事件”爆发,杨秀清小题大做,为了给“同庚叔”出头,也为了考验其他各路诸侯,再一次“天父下凡”,滥用刑法。
马夫,五马分尸。燕王秦日纲,管教马夫不到位,杖责一百大板。佐天侯陈承瑢为秦日纲出头,杖责两百大板。负责司法的卫天侯黄玉昆(石达开岳父)杖责三百大板,革除爵位。
黄玉昆是老好人,与罗苾芬交情很好,杨秀清为了羞辱黄玉昆,将其交给罗苾芬关押。黄玉昆不堪受辱,投湖自尽,罗苾芬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将他救起来。
按照太平天国“天条”,自尽是对“天父”的不尊重,况且是“天父”杨秀清处罚后的举动。如果被发现,轻则杖责,重则“点天灯”,下场很惨。
罗苾芬知道杨秀清的脾气,便将此事隐瞒下来,黄玉昆才躲过一劫。
“牧马人事件”,激化了内部矛盾,杨秀清见诸侯王不敢反抗,以为大家都怕他,也更加嚣张跋扈,甚至有了当“天王”的念头,矛盾白热化。
李秀成《自述书》说到:“北王、翼王密议,诛杀东王,及其兄弟,其余不得多杀。东王专横,威逼万岁。”
“忍无可忍,便不再容忍”,洪秀全担心沦为汉献帝、曹奂之流,决定借助韦昌辉、石达开的兵马,除掉杨秀清。
1856年,韦昌辉正在江西征战,洪秀全使者突然到来,让他火速回京勤王,诛杀东王杨秀清。
韦昌辉大喜,他早就想除掉杨秀清,取而代之。再则,杨秀清、韦昌辉之间矛盾很深,韦昌辉经常被杖责,在东王面前毫无尊严。
韦昌辉复仇心切,想立刻回京,罗苾芬则很冷静。罗苾芬知道,洪秀全想借刀杀人,一旦杀了杨秀清,韦昌辉也是难逃一死。
杨秀清,何许人也?具有“天父”传言资格,如果“天父”有错误,太平天国就有错误,自己都玩不转。所以,谁敢杀“天父”,就是太平天国的敌人,没有活着的理由。
再则,韦昌辉是实力派二号人物,是仅存的两位军师之一。杨秀清死后,韦昌辉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东王的权力,成为太平天国的“摄政王”。对洪秀全而言,韦昌辉与杨秀清没啥区别,都是障碍。
罗苾芬反对韦昌辉立刻回京,让他在江西观察情况,看看洪秀全、杨秀清、石达开等人有何举动。罗苾芬认为:杨秀清册封“万岁”,举行加封典礼,洪秀全公开下达“勤王”令时,才是回京的良机。
只要洪秀全撕脸,诛杀“天父”的责任,自然就不用韦昌辉承担。再则,即便杨秀清有所准备,控制天王,但韦昌辉、石达开手握重兵,且占据众多城池,东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罗苾芬反复劝说,阐明利害关系。但是,这一次韦昌辉却听不进去,他急于除掉对手,取代东王的位置,被冲昏了头脑,便连夜率3千兵马回京,突袭东王府。
果不出所料,韦昌辉“上当”了,本该是“勤王功臣”,却成了杀害“天父”的元凶,人人得而诛之。洪秀全没有公布圣旨,不承认事变合法性,想借此机会让韦昌辉出局。
盟友石达开,在张遂谋劝说下,并未回京参与“勤王”,即便洪秀全的使者来到湖北,翼王也没有履行盟友的职责。结果,韦昌辉陷入孤立,被天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天京事变扩大化,洪秀全下达圣旨,号召将士们起来讨伐韦昌辉。石达开则打着为“东王复仇”旗帜,要求洪秀全交出韦昌辉的人头,否则攻灭南京。
众叛亲离,韦昌辉走投无路,不由哀叹:“若能听从罗苾芬之言,岂能落得如此下场。”洪秀全砍下北王首级,打包送给石达开,让他停止向南京进军。
韦昌辉陷入绝境,罗苾芬不离不弃,没有转投天王阵营,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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