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昌说:25年前,我对行为艺术的认知在很多人之上。
何云昌说:在今天,我在这个领域也是领先的,没几个值得我去表扬的。不只是中国,包括整个亚洲。
何云昌说:可能20年以后回头的时候才知道,即使我不是这个领域做得最好的,我也是做得最宽广和最深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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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很久的网页,想找一张颇有“艺术家风范”的正面照贴在这里作为开场。也许很多人跟我一样,看到照片中的何云昌,并不能与“艺术家”产生一点关联。他不像别的艺术家那般总是一身黑白灰,没有长发,没有胡须,甚至不戴黑框眼镜。他消瘦,黝黑,经常带着伤。他总是抽烟,牙齿黑黄凌乱,声音嘶哑。
这就是何云昌。中国行为艺术领域最真实,最具挑战精神的实践者。中国最著名的行为艺术家之一。
行为艺术是“现场艺术”而非“表演艺术”。
行为艺术(Performance Art)亦可称为身体艺术(Body Art),艺术家把他自己的身体作为一个最重要的媒介投入到他的作品实施当中。何云昌认为,行为艺术并不是“表演艺术”(Performance可释义为表演),而是一种”现场艺术”(Live Art)的呈现。两者的区别在于:“表演艺术”可预知,可排练,可反复,具有可控性;而“现场艺术”仅此一次,一旦发生,便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而何云昌的每一场“现场艺术”仿佛都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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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昌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内装1.25公斤火药的土炮轰然一击
是否有些东西比这尊肉身还珍贵?
何云昌说:总有一些东西比这尊肉身还重要,还珍贵。艺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做作品几乎是没有底线的,我的底线是把命保住就行。
何云昌也说:艺术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板块,而生命可以涵盖的这种面是非常广阔的、开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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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昌辟谷72小时,同时见证被水泡过的花生发芽的过程
何云昌的作品是痛苦的。这种痛苦来源于在实践作品时他本身的切肤之痛,以致对观看者来说是一种残忍。在作品《摔跤:1和100》中,他雇了100个人与自己摔跤,每个人都带着大把的力气,没有中场休息,一共100场,赢了18场,输了82场,历时66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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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昌的作品是无意义的。如“愚公移山”,如“精卫填海”,如《庄子》中“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在《与水对话》中,他将自己吊在空中,试图用一把刀将河水分为两半,河流速度为150米/分钟,作品实施30分钟,这条河留下一道长4500米,深30厘米的伤痕;在《移山》中,他用木桩和绳子将一座山捆住,用力拉扯30分钟,地球自转为1670公里/小时,30分钟之后此山自西向东移动了835公里;在《抱柱之信》中,他将自己一只手臂浇铸于水泥柱中24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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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头英国漫游记》中,他从英国一个叫布姆的小镇上捡起一块石头,环绕英国一周,沿着海岸线走去,3500公里,用时112天。结束后,一些英国记者问何云昌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就是为了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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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肋骨》与《一米民主》
这也许是两部最痛苦且最“无意义”的作品了,不仅是生理上,更是心理上。
何云昌在2008年8月,做了一场无意义的手术——摘下自己左侧的第8根肋骨,并用它制成一个项链。整部作品记录了摘除手术及项链制作的全过程。他将这个项链佩戴在他一生中最重要最亲密的五个女人身上,并与她们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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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昌说:“在决定动手术取下这根肋骨的时候,基本没动什么大脑筋,不过在怎么说服医院自己不是个疯子上,反倒费了些心思。”他花了3年的时间找到并说服一家私人医院为他做了这个手术。在2008年8月,他带着一个摄像师和一个摄影师走进手术室,取下了自己的肋骨。
在谈及这个作品的时候,何云昌叹了口气,说:“上帝在亚当沉睡的时候从他身上取了一根肋骨,给他做了一个伴侣,就是夏娃。”他咂了两下嘴,抬起手点了烟,抽了一口,转过脸,拿过烟灰缸,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挺暴力的。”何云昌也正是这种最古老的隐喻表达了两性关系中的复杂与丰富,冰冷而温馨。
而作品《一米民主》透露出的则是完全的冰冷。
2010年10月10日,这个行为的实施中,现场有25位何云昌的朋友,以不记名方式投票决定是否在何云昌身体上不使用麻醉开一条长1米、深0.5厘米至1厘米的创口。最终以12票支持、10票反对、3票弃权的投票结果,在何云昌身体上开了1米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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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为实施现场,没有预演,没有排练,一切都是偶然因素。既定的受难者,既定的“施暴”形式,唯一不确定的阶段正发生在理性决议中: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选择。过程干净,利落——决议,执行。因为结果是民主的。
也许在利益驱使的今天,何云昌的种种行为在人们看起来是疯狂的,荒谬的,甚至是可笑的:他一遍遍的伤害自己的身体,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为什么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被赋予一个“意义”呢?他也惧怕身体的疼痛,但摆脱痛苦的感觉很好;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问题,他认为自己应当有所作为,也就释然了。这一场场没有意义的苦行让他上瘾,带给他快乐,他心甘情愿为艺术献上身体,灵魂,甚至生命。
他不是疯子。
只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参考文献:
https://zhuanlan.zhihu.com/p/44002662
https://www.inkstudio.com.cn/zh/artists/78-he-yunchang/overview/
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D%95%E4%BA%91%E6%98%8C
http://info.trueart.com/m_info_39580.html?t=
http://www.sohu.com/a/275740518_197308
图片来源:
http://www.randian-online.com/zh/np_review/he-yunchang-worldly-fate/
http://info.trueart.com/info_39580.html
http://arts.sohu.com/20160722/n460494556.shtml
http://www.hihey.com/artwork-3606.html
https://www.inkstudio.com.cn/artists/78-he-yunchang/works/1163-he-yunchang-dialogue-with-water-1999/
http://news.99ys.com/news/2016/0709/19_204679_1.shtml
http://hb.sina.com.cn/news/magazine/2013-10-15/1548112140.html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b19463010009ej.html
https://zhuanlan.zhihu.com/p/44002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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