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有一首儿歌: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倒酉,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我小时候常常是一边哼着这首歌,一边数着日子,盼望着年的到来。
古文化街的年味儿等待年的心情是特别的,并没有烦躁焦急,反而是微微的欢喜,因为每一天都有新的期待,一天比一天更接近,更迫切。就像周五下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等待本身也成了乐趣。
新年里大人对我们这些孩子格外宽容,小时候爱长虫子牙,妈妈从来都不让我吃糖。可是过年的时候我把大块的糖瓜往嘴里放时,她就不再拦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告诉我,糖瓜太甜,多喝点儿水。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妈妈爸爸宁可自己不添新的,也要带着我去市里的滨江道买身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滨江道上有刚开的麦当劳,小孩子之间都以吃过麦当劳为荣,我记得妈妈总会在买完衣服之后带我买一个最便宜的吉士堡,然后看着我兴高采烈的吃,说自己不饿,然后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啃一个包里的硬烧饼。
儿时的年味|此中有真意童年的幸福大多是靠着父母的负重前行来成全,日子再难,过年的热情也是只增不减。妈妈和爸爸常常在这段时间为过年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蒸发糕,熬鱼,炖红烧肉,熬肉皮冻,偶尔还会做一些腊肠,因为他们做的通常是整个正月的量,我也常常会浑水摸鱼溜进厨房,用手拈几片肉片和腊肠,吃的满嘴油光之后又重新摆盘掩盖犯罪现场。现在想想,每次都偷吃那么多,父母肯定早就知道,只是谁也不忍心戳穿我。这是一段忙年的过程,就为的是三十晚上能够安安生生的坐在一起,吃桌团圆饭,看看春晚,看看压轴出场的本山大叔。和家人一起共同迎接新年钟声的敲响,偷得浮生半日闲。
现在年深日久,最难忘往往都是细节。大人们包饺子时甩给我玩的剩面,外面放鞭炮时给我捂着耳朵的妈妈的手,姥姥头上带着的聚宝盆式样的红绒花,和大人们絮絮叨叨说着的老例儿:不许说病,老,死,少,没,不许在晚上倒垃圾,不许哭闹。
儿时的年味|此中有真意和家人们蘸着腊八醋,吃了守岁饺子,虽然困得东倒西歪,但一定都会撑到凌晨才睡去,这或许是一种仪式感,为了见证新旧交替,为了坦然的跟自己的过去挥手告别,为了新年新气象。年是有魔力的,即便过了大年三十,喜气依然要洋溢好几天,大街上红红火火,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团和气,再人情淡薄的人家也会跟街坊四邻说声过年好,我想年之所以被人特别看重,是因为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可以暂时摒弃一切烦恼,做一些平常日子里没有机会做的事儿,他是一个被隔离开的时空,在这里,众生平等,只有欢喜和慈悲。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那些绵密而悠长的时光,当时只道寻常。现在回忆起来确实弥足珍贵。我们或许是平凡的,但年是平凡中镶嵌的璀璨。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能够和爱的人在一起过很多很多个年本身就是一种幸福,过去已去,我们要带着柔软的回忆去期待未来的日子,愿岁月安好,愿新年胜旧年。#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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