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没走?柏文义睁开一只没有沾到血的眼睛,看着秀银。秀银轻轻拉开文义捂着伤口的手,把一块软软的东西贴了上去,然后让文义按着。
什么?
手绢。
难怪带着点温热,带着点肥皂的清香。
车间里一片狼藉,秀银左一脚右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向车间里面跑去。
你干嘛?文义问。
用板车把你拉到医院。秀银一边答道,一边走到了靠墙边的板车旁。
不用,不用,还没到那个地步!文义连连说。
秀银,吴秀银!翠芳惊慌失措的声音由远及近,待到进了门,看着门口的柏文义,翠芳脸红了,说,柏厂长,看你伤得蛮严重的,要不要去医院啊!
翠芳,你来了就太好了,我们俩一起把柏厂长送去医院吧。
两人搀扶着柏文义到了镇医院。经过检查,只是被碎砖尖锐部分划伤了皮肤,并未伤到脑颅。可是伤口比较深,需要消毒、缝合、挂水、消炎,医生建议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留院观察?秀银和翠芳听了医生的话,两人对望了一下,说,那他一个人行吗?
肯定不行啊!医生说,他家里人呢?得有人给他送饭送住院的东西啊!
那……翠芳说,秀银,我们俩轮流来吧!
等到柏文义处理好伤口挂上了水,已经十二点半了,秀银和翠芳出了医院,急忙往家里赶。刚到村口,就看见有贵在门口张望。
一见秀银回来了,有贵迎了上来,说,你没出事太好了!原来发生在砖瓦厂的风波已经传遍了,有贵听到了风声,见秀银没有回来,怕她出事,到砖瓦厂去找她,没找到,又想着汉生中午回家吃饭,只好先回了家。
回到家,少不了又被老太太数落几句。吃好饭,秀银打包一份,准备带到医院给柏文义送去。当听说厂长年纪不大,老婆不在身边时,老太太沉下了脸,说,这合适吗?不是让别人说闲话吗?
有贵说,妈,不是秀银一个人,是她跟翠芳轮流送。
那也不妥当,他就没有亲戚吗?
有贵示意秀银先出去,由他来应付老太太。
秀银赶到了病房,病床边的年轻女子站起了身,笑盈盈地说,秀银姐,太感谢你为我哥做的一切了!
秀银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了,说,是文英啊,大姑娘了啊!
什么大姑娘啊,我孩子也已经六岁了呢!
文英早就嫁人了,嫁的地方离娘家比较远。今天文英回哥哥家办事,一回家就听人说哥哥受伤的事,急忙赶到了医院。文英自然知道哥哥和秀银之间过去的事,现在见秀银还能这样照顾哥哥,感动不已。
秀银姐,我哥住院的这几天我来照顾,就不麻烦你啦!
柏文义在医院,砖瓦厂照常开工,秀银依旧在砖瓦厂和家之间来回奔波。只是她的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不知道柏文义的伤口恢复得怎样了。医院近在咫尺,可自己找什么理由去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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