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部族的史诗性颂诗。周部族历史上有五次著名的迁徙。周人早期居于陕西武功一带,公刘时,周部落则已迁居于豳(今陕西旬邑县),由游牧部族渐变为农耕为主的城邑。自公刘起,又经九世传位,到古公亶父为部族首领时,周人受薰育戎侵袭逼迫,不得不离乡远徙。历尽艰辛,越过漆、沮和梁山,周王朝奠基人古公亶父自豳迁居岐下(在今陕西岐县),使周之基业得到进一步发展。《大雅•緜》当是周王朝贵族为纪念古公亶父开疆创业之事迹而作。
沮漆豳谷徙岐阳①,后稷公刘周太王②。
城筑室屋究垦耨③,姻联族姓系姬姜④。
社坛修礼息虞芮⑤,弼辅敦心强邑邦⑥。
走马历艰终坐大⑦,遂成鸿业覆殷商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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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释〗緜(mián):同“绵”。緜緜:即绵绵不绝貌。
〖注〗①沮漆:沮水与漆水的并称。亦指此两水之间的地区。《诗•大雅•緜》:“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周人早期居于此。豳谷:豳地河谷名(今陕西旬邑县)。公刘时,周部落则迁居于豳地。岐阳:岐山之阳。自公刘经九世传位至古公亶父,率部落远徙越过漆、沮和梁山,迁至渭河流域岐山以南之周原。②周太王:公亶父,姬姓,名亶(dǎn),又称周太王,豳(今陕西旬邑)人。上古周部落的领袖,西伯君主,周文王祖父,周王朝的奠基人。据推算,古公亶父是轩辕黄帝第16世孙、周祖后稷的第12世孙,在周人发展史上是一个上承后稷、公刘之伟业,下启文王、武王之盛世的关键人物。③究:穷尽;终极。毛传:“究,穷也。”垦耨:犹耕耘。④姬姜:指周与姜联姻。周王室姓姬,姜女是当地平原民族姜族的长女。⑤社坛:古代祭祀土神之坛。修礼:施行礼教。虞芮:虞:古国名,在今山西平陆。芮(ruì):古国名,在今陕西大荔。相传两国有人曾因爭地兴讼,到周求西伯姬昌平断。《史记•周本纪》:“于是虞芮之人有狱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虞芮之人未见西伯,皆惭,相谓曰:‘吾所爭,周人所耻,何往为,祗取辱耳。’遂还,俱让而去。”后因以“虞芮”指能谦让息讼者。⑥弼辅:辅佐。犹指辅佐君王之臣。敦心:犹言专心致志。邑邦:城邦,指国家。⑦走马:指避狄难。⑧殷商:朝代名。其始祖契封于商;汤有天下,遂号为商。后来屡次迁都,到盘庚迁殷地后,改为殷,亦称殷商。
《大雅•緜》原文:
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冗,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捄之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乃立皋门,皋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冢土,戎丑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混夷駾矣,维其喙矣!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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