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某个超市的服务员，总会在你走近牙膏、消毒液、肥皂、洗发精这些生活日用品货架时，像幽灵般凑近来，貌似殷勤地推荐某个牌子的东西给你。
就像今天晚上，当我的目光停留在八四消毒液那里，扎着松塌塌马尾脸上有密密麻麻雀斑的服务员踅摸过来，指着一款包装比较夸张的消毒液对我说，现在人都买这个呢，这个杀菌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她的手伸到我目光里，从货架上取下一瓶消毒液递给我，我心里一百个不舒服。杀菌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这几个字难道我没看到吗，那夸张的包装上如此显眼的不就是这几个字么。
而油菜黄的底色上鲜红地印上这么几个大大的字，有点像溅开花的雪滴。确实吸引眼球，但蓦地看到，却有点小惊悚。不管杀菌率多高，这包装也有太过腥的味道。
小雀斑服务员站在我旁边，几乎挨着我的距离，一手拿着消毒液，一手指着上面的字向我介绍。并坚定地说，就拿这个吧。
我看了小雀斑一眼，接过她像要塞过来的消毒液，看了生产厂家，果然是个新鲜的名字。可不管怎样，我不喜欢这个包装，就算它杀菌率百分之百，我也不喜欢。
雀斑脸服务员还站在我身边，似乎监督我非得把消毒液放进购物筐不可。我把消毒液放回货架，又拿了平时用的八四消毒液放进筐里。
服务员见状，无趣地走开。我走到摆放有牙膏的货架前时，那个小雀斑里又凑上来，拿起一管牙膏向我推荐。
我满心的厌恶。你让我自己选好不好，既然你这么能推销，怎么不去做直销做微商，何苦在这里推销，拿与你如此尽心热情推销所得的微博提成呢。
推销也得针对顾客，像我这样的，买东西不是非得买到某一个经济实惠的，有时候，去超市购物，就是喜欢看琳琅满目的感觉，那是整齐的视觉盛宴。而选择的过程，也是逐个欣赏开眼界的过程。在我觉着，如果有时间有兴致，多记住几个牙膏的名字也蛮有趣的。
可是，这服务员偏偏就来扫你的兴，你前脚刚刚站到这里，她后脚就到。这就是被绑架的感觉吧。像逼着你非买这个不可。
二
中午十一点那会儿，一个陌生手机号打来，我接了。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手机那头，说她是某某补习学校的老师。我明白了她是我女儿学专业课那个画室的文化课老师。
她的大致意思是，孩子试听了两周课感觉还不错，现在补习学校预收学费，三月份到五月份，学费九千，连同住宿费用餐费大约一万四千元左右。学校的政策是，年前交费的话，可以少三百元学费，年后交，一分钱不少。
天呐，我怎么觉着过年了各路响马都纷纷杀出来抢劫的感觉。这一月份还没结束，都要收三月份的学费了，这是什么规矩。
其实，宝宝在开始听了几节课后，说老师讲的还不错，现在各补习学校的代课老师大多一样，很多老师同时兼几个补习学校的课，再说，从这儿离开去别的学校，还浪费时间。因此，宝宝早就决定专业课校考完后，继续在这里上文化课。
可是，补习学校的老师不这么认为，她觉着你把三月到五月的学费交了，她心里才踏实。这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是我把钱交了，你们心里踏实了，我心里就不踏实了。毕竟现在二月份都没到。
其实，原本就打算这这个学校继续上课的，老师这么催命似的一催，反而引起人的反感。再催的话，都不想让孩子在这儿上了。
我说，春节后再说吧，现在才是一月份啊，春节画室开课也才是二月初。沙哑嗓子的老师继续说，现在把钱一交，就能给娃排个好座位。这理由越发让人讨厌了。实际意思就是，你节后交钱，娃的座位就不好，为了你娃有个好座位，最好现在就交钱。
我不知道这个打电话的老师在学校的职责是什么，我只感觉她手拿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交钱，不交钱就割肉。
这时候，办公室座机响了，沙哑声音还在用她站不住脚的理由说服我现在交钱。我知道，今天腊月二十五，她着急过年，但是她怎么就不想想，大家都要过年呢。
我对她说，我接个电话，回头给你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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