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这部马尔克斯的经典作品,音频文件一共66集,每集12~19分钟,取16作为平均数吧,共计1056分钟,将近18个小时。在每天早上我绕着娄湖快走时,在做家务时,断断续续地陪伴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
今天早上,我听完了最后一集,心情颇有些矛盾,既怅然若失,怎么这么快就听完了?如此荡气回肠的作品,被这位专业严谨、感情充沛的主播演绎得非常到位。她只用了几十分钟,就让我记住了那几个非常长且拗口的主人公的名字——费尔明娜达萨,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我得感谢这位专业的主播,她的朗读让我每天早上都能快速地进入书中描写的情境中去,仿佛跟随马尔克斯的笔触回到了上个世纪的哥伦比亚。要知道,去年我就听了两次这部作品的开头,由不同的主播朗读,都没有听到第二集,就听不下去了。
不愿与主播声音告别的同时,我又庆幸着,小说总算结束了。实在不太能接受小说结尾,鹤发鸡皮的两位七十多岁老人谈情说爱,虽然没到起鸡皮疙瘩的地步,也着实有些恶心感。听到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阿美利加因为阿里萨的始乱终弃而自杀时,我感到非常愤怒,忍不住想喊“阿里萨你这个老流氓,你根本不配活着,也不配获得费尔明娜达萨的爱情。”
虽然我心里明白,马尔克斯写下这个“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爱情故事,让两位主人公在垂垂老矣的年纪终成眷属,是想说爱情可以超越一切阻碍和羁绊,爱情可以为所欲为到疯狂的程度,爱情可以冲破道德和法律的约束,甚至让死亡之神都不忍心降临。这终究只是美好的愿望,只能存在于虚拟的世界中。
再回到一个根本问题上,阿里萨和费尔明娜达萨两人真的相爱吗?我觉得,除了年轻时被阿里萨的情书攻势弄得神魂颠倒的那一阵子以外,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爱情。准确地说,那一段时间的神魂颠倒也算不上爱情,只是费尔明娜达萨的少女心弦被拨乱,情窦初开时节对爱情的想象而已。自始至终,除了自己,她没有爱过任何人。所以她始终那么高傲,真正爱过的人都有卑微的时刻,而她从来没有。
老年的她在船上接受了阿里萨的求爱,也只是因为丈夫去世后她无比孤独,厌倦了一直以来的生活,正好阿里萨可以带她离开,开启一段不一样的老年生活。船到黄金港后,上来了很多熟识她的人,她选择了躲避,毫无疑问,她把自己的名声看得高于一切,觉得这段恋情见不得人,即使阿里萨凭借自己的奋斗,已经跨进上流社会阶层。自始至终,阿里萨在她的心中,从来都不重要。
也许阿里萨五十多年里都想着费尔明娜达萨,觉得自己一生都爱着她,但他的行为,我真不敢恭维。把所有稀奇古怪的恋情都体验了一遍,经历了无数女人后,心心念念那个从没有得到的人,就是因为不曾拥有,心里憋着一股劲呢,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很博爱,或者说是滥爱,又或者,他整天高举爱情的旗帜,但他其实根本不懂爱情。
这本书里我最喜欢的是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他的爱情比较正常,无论是对费尔明娜达萨的一见钟情还是后来与林奇小姐的婚外恋,都让人觉得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激情,有欲望,同时又对生活充满热爱,愿意担负起各种责任,偶尔耍点小聪明,也显得那么可爱。同他相比,费尔明娜达萨像个不食人间烟火,高傲冷漠的仙女,阿里萨则是个外表丑陋内心肮脏的老流氓,他那摧花辣手上至年老的寡妇,下至十几岁的少女,都不放过。
上次看到别人写的评论文章,称这部小说的标题不太恰当,书中提到霍乱的篇幅很少,只有医生初次给费尔明娜达萨看病时,以及阿里萨的两次乘船旅行时。准确一些的标题应该是《一个人自始至终的爱》,我当时只听了全书的一半,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听完整本书,我的感觉变了。这个标题非常恰当,再也没有比这个标题更恰当的了。马尔克斯在这本书里,就是想写爱情,写他想象中的各种各样的爱情。其中最疯狂的爱情,就是像阿里萨对费尔明娜达萨这样坚韧持久的感情。这种感情就像霍乱这种瘟疫一样可怕,可以取人性命,也可以催人奋进;可以让人悲伤绝望,也可以让人满怀希望。总之,爱情有着神奇的魔力,一眼能决定两个人的命运,一瞬间的感觉可以毁掉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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