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稻禾,缅怀斯人。
这是一粒米的回忆,
是汗滴禾下土的追思。
小时候跟着大人养成了一种特殊的习惯,在吃饭时,有一粒米饭掉在饭桌上都会用筷子夹起。随着时间的远去,这一习惯仍保持着,但教我的大人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忽略了,也许是生活越来越好了。
年少时的田间故事
那是两千年以前,具体时间忘了,那时我们家有七口人,爷、奶、爸、妈、兄、弟加上一个堂姐。
某年的正月里,我爸为了解决人多粮食少的问题,做出了一个他认为很合理的决定,种两次水稻。因此,正月间就撒下谷种,结果早稻被麻雀吃了所剩无几,那一年的收成只有三百多斤谷子,晚稻自然是打水漂了。
十七岁那一年,我最后一次下田,也是我爷爷最后一次下田。那一年我第一次学着打谷子,自己也没想到一练就会了,当然更多是爷爷的功劳,他和弟弟帮我割谷子,一边教我怎么操作。
家乡有时候由于雨水少及抽水不方便等各种原因,有的水田只能种其它农作物,所以那年只有四块水田,收谷子是由近到远进行的。
想想那一年,七十几岁的老人,外加背上带有几十年历史的残疾,还能下田手动打谷子,他的身体有多硬朗啊!那时我们家只有四口人,奶奶于九年前去世,堂姐早去了他亲伯娘家寄居,妈妈早已离家出走,爸爸在外打工。
记得那年夏天,大致是这样分工的,弟弟主要收割谷子,爷爷偶尔帮忙。我主要打谷子和挑回家里去,爷爷又晒谷子又做饭,每天会出去买一份烧腊,他最爱吃的就是核桃肉。当然,爷爷还买了在田间解渴的豆奶,这一肉一饮是最深的记忆。
最后一块田的时候,爷爷不小心被锯镰刀划到了脚,那时我特别责怪弟弟,说他不该让爷爷去帮他割谷子。其实,爷爷脚受伤后,弟弟也承担了不少活。
第二年正月,刚过十七岁几个月的我简直像做了噩梦,一向健康的爷爷突然离我们而去。虽然还能正常接待前来烧香的邻居、亲友,但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餐桌习惯养成记
年少虽无知,家境亦贫寒,但却养成了许多后来在古书上看到的规矩、礼仪。
01. 小孩子坐下方,其次是左右,上方为最年长者之位。
餐桌一般在客厅,我们那边称客厅为套屋,紧贴大门的方位为下方,正对面是上方。外出吃席在这方面没太讲究,因为客人家办席时就不分上下左右方位了,另外吃席多数是孩子各自一桌,或者各家小的孩子挨着自己家长坐。
02. 不可敲碗和把筷子插入饭碗
敲碗,大人会骂你“讨口哇?”,就是问你是在乞讨吗?把筷子插入碗里更晦气,那是为死人烧香的动作。
03. 夹菜只能夹离自己最近的
不能夹别人面前的,更不能在菜碗里找来找去,夹住什么就吃什么。
04. 饭菜掉桌上要夹来吃了
那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早已传遍祖国大江南北。然鹅,我敢赌一百万,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做不到把桌上的一粒米饭夹回碗里或嘴里,别再说要求孩子了,祖国的花朵会开得很艳吗?
到现在为止,就算在人多的地方吃饭,只要桌子干净的,我都会偷偷夹回碗里。
05. 动筷子的顺序
不管是在家里或是外出吃席,都要将长幼有序。很多时候外出吃席,一桌子一半是小孩,看他们的动筷子的顺序就知道这家孩子有没有教养了。
06. 吃饭时,一手筷子一手碗
这个基本要求也是很有学问的,具体象征已不记得了,大意是端稳饭碗才有饭吃吧!总之,另一只手不能离开碗,小时候见很多孩子一手肘趴在饭碗旁边,多半他们的家长也是那样子的。
餐桌上的规矩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还有很多细节要求,但这几个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祖上大多不识字,很多故事讲得却入木三分,许多规矩也是有据可考的。
从侧面可得知,中国对传承的讲究之处,所谓传承并不只是几个技巧、艺术的传承,它一定是体现在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的。
用行动替代口号
在许多公司食堂、学校食堂,以及餐厅显眼处,都能看到前面说那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很多人都理解,但或许大家觉得,拾起一粒掉在桌上的饭只是形式主义。
每当遇到这些标语的时候,我总是假装没看见的样子,我只在乎自己端的饭碗。
在我碗里的饭不小心掉落在桌子上的时候,趁着米饭和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往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下意识之势把它夹回碗里或嘴里。
虽然说了这些,我并没觉得自己有多光荣,只是现在发展多偏向城市化,很难体会到那种田间地里的艰辛了。
今天,是袁隆平老爷爷离开我们一周年的日子,他有一个禾下乘凉梦,他说“人就像一粒种子,要做一粒好种子”至今影响着无数有志青年。
网友说“风吹过稻田,我就想起您”
“袁爷爷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吃饭的!”
而我,每当有一粒米掉落在桌上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袁隆平爷爷,也会想起我的爷爷。
愿天堂的你们一切安好,长辈之教导,吾辈定会一生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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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独孤燕,一个行走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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