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汝常二时,众中持钵,其间或遇酥酪、醍醐,名为上味。于意云何?此味为复生于空中?生于舌中?为生食中?阿难,若复此味生于汝舌,在汝口中只有一舌,其舌尔时已成酥味,遇黑石蜜,应不推移。若不变移,不名知味;若变移者,舌非多体,云何多味,一舌之知?若生于食,食非有识,云何自知?又食自知,即同他食,何预于汝,名味之知?若生于空,汝啖虚空,当知何味?必其虚空若作咸味,既咸汝舌,亦咸汝面,则此界人同于海鱼,既常受咸,了不知淡;若不识淡,亦不觉咸,必无所知,云何名味?是故当知,味舌与尝,俱无处所,即尝与味,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汝常晨朝以手摩头。于意云何?此摩所知,谁为能触?能为在手?为复在头?若在于手,头则无知,云何成触?若在于头,手则无用,云何名触?若各各有,则汝阿难应有二身。若头与手一触所生,则手与头,当为一体;若一体者,触则无成。若二体者,触谁为在?在能非所,在所非能,不应虚空与汝成触。是故当知,觉触与身,俱无处所,即身与触,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阿难,汝常意中,所缘善、恶、无记三性生成法则,此法为复即心所生?为当离心别有方所?阿难,若即心者,法则非尘,非心所缘,云何成处?若离于心别有方所,则法自性,为知、非知?知则名心,异汝非尘,同他心量;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于汝?若非知者,此尘既非色声香味、离合冷暖及虚空相,当于何在?今于色空都无表示,不应人间更有空外,心非所缘,处从谁立?是故当知,法则与心,俱无处所,则意与法,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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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你每天两次拿着饭钵来吃饭,不时能吃到酥酪、醍醐这些美味食物。这是什麽意思?这些美味是从空无中生出,还是从舌头上生出,亦或是从食物中生出?阿难,如果这些美味从你的舌头上生出,而你的口里只有一个舌头,这个舌头这时只有酥酪的味道,如果这时再吃到黑石蜜,酥酪味应当不会变得没有,如果味道会变,那麽,没有许多个舌头,怎麽能够尝到许多种味道呢?这一个舌头所知觉到的味道,如果是从食物那里生出来的,那麽,食物并不能够知觉,它怎麽能够知道自己是什麽味道?如果食物自己知道味道,这就如同这味道是别人在吃,你怎麽能够知觉到他的味道?如果这味道是从空无里产生,让你去尝尝,虚空之中有什麽味道?如果虚空之中有咸味,那就既能咸了你的舌头,也能咸了你的脸面,如此一来,你们这些人就与海里的鱼一样,常住在咸水里,根本就不知道淡味,如果不知道淡味,也就不能知觉到咸味,终于一无所知,还说什麽知味呢?所以应当知道,味道、舌头和舐尝,都没有安住的处所。这就是说,舐尝和味道这两处只是虚妄,既不是因缘和合而生,也不具有自在自为的本性。
阿难,你常常在早晨时摩抚你的头,这是什麽意思?抚摩所知觉到的触受,是在你的手上呢,还是在你的头上?如果触受是在你的手上,那麽头就无所知觉,怎能够知觉得到呢?如果触受是在头上,手就没有用处,这又怎麽能叫做触摸呢?如果触受既在头上又在手上,那麽,你阿难就应当有两个身体了。如果头和手只是一个触摸,那麽,你的头和手就应当只是一个物体。如果头和手是一体,就不会有所触摸。如果头和手各是一体,那麽,触摸到底在哪里?在触摸这里,那就不在所触摸的东西那里,在所触摸的东西这里,就不会在触摸那里,你不可能与虚空产生触受。所以,应当知道,触摸和身体都没有处所。这就是说,身体和触摸两处只是虚妄,既不是因缘和合而生,也不俱备自在自为本性。
阿难,你常常在思维之中,与善、恶、无记结缘,然后生成种种意念法尘。这些法尘是从心想里生出,还是可以离开心想另有处所的?阿难,如果它是从心想中生出,那麽,意念不是尘物,不是心想可以结缘的,怎麽能够独立出来,而有地方安住呢?如果它可以离开心想另有处所,那麽,意识法尘的自性是可以自知的还是不可以自知的?如果意识是可以自知的,这就是心。但是这个心是离开你另外安住的呢?或是一种缘物,如同另外一个心一样?这时既有一个你,又有一个你的心。如此而言,为什麽要说你的心能够离开你而另有处所呢?如果意识不可以自知,那麽,意识这个尘相,既不像色、声、香、味、分合、冷暖等物相,也不像虚空的相状,它到底在哪里呢?不论是在色尘,还是在虚空,都没有任何显示,这人间处处,哪里还有一个空无之外的处所让它安住?这个心没有了能够结缘的事物,那个可以安住的处所就无法安立了。所以应当知道,意识法尘和心都无处安立,这就是说,意和法两处只是虚妄,既不是因缘和合而生,也不俱备自在自为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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