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道距离五大道并不很远,两人沿着南京路走了一段,后转入湖北路,又走了一阵,他们看到前方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重庆道”。
“我们到咯。”徐鸿兴奋地拍了舟舟肩膀一下。
图片来源于网络五大道其实是由东、西向并列着的五条街道构成,分别是重庆道、常德道、大理道、睦南道及马场道。如果你从空中俯瞰,这五条街道就像一只康巴汉子的大手一样,稳稳地按到了这片土地上。
今天天空的心情格外得好,天蓝得那么彻底,如同一片高原上的湖水。道路两旁的国槐,十分茂盛,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撒到地面,星星点点,影影绰绰。绿得发黑的地锦从低矮的清水砖墙上探出身子,呆呆地瞅着街道上的行人。空气里流溢着花香的气息,时不时地挤进人们的鼻孔,令人心旷神怡。
图片来源于网络徐鸿见舟舟在自己的右前方学着士兵踢正步,有模有样的。他紧跟在后面,悄悄探出右手,趁舟舟不注意,用大拇指肚和食指轻轻地捏住了舟舟的左手指尖,令徐鸿欣慰的是,舟舟并没有挣开。于是,他把舟舟的整只手都握在了自己手里。
路旁的洋楼都是欧洲风格的,多为砖木结构的独立式住宅。为了让这里充满阳光,设计师貌似对树木的品种,栽种的位置都有详细的考究。使得这里处处都是那么的优雅与精致,又是那么的富于诗意。光阴流转,那些洋楼里早已换了主人,但那别致的拱券窗,暗红色的牛舌瓦坡顶,错落有致的角楼,低矮的清水砖墙,还有那久经岁月洗礼的筒瓦屋面,都定格成这一片原汁原味的欧式空间。如同有一双无形的手,从遥远欧洲的某个美丽的角落,悄悄拿下一块,又轻轻放到这里。
图片来源于网络两人正随意地在棋盘状的街道上走着,人随景动,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舟舟侧身左看,一幢三层的花园洋楼吸引了他的目光。在洋楼的入口处,沿着九级台阶拾级而上,可以直到大平台,通过两侧的门可以进入一个半圆形的花厅。在外面可以看到,花厅的玻璃窗采用各色玻璃拼镶成美丽的风景图画,阳光打在上面,色彩斑斓。舟舟看到,在外面的清水砖墙上标注着这座建筑的简介,原来这曾是天津著名实业家章瑞庭的住所。舟舟望着那半圆形花厅,眼前像是在放电影一样,百年时光飞逝,而那玻璃窗上的花纹依然精美绚丽。斯人已逝,但如此迷人的建筑却完好的保留了下来,彰显着这座城市的沧桑与厚重。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泪眼朦胧。不知道为什么,历史总能让他动容。
如果这座洋楼不是被天津市商会霸占着,他肯定会走进去一窥里面的景致。
“那些彩色玻璃是从欧洲漂洋过海,历时三个月运到天津的”,徐鸿指着这座洋楼说,“听说,如今这样的玻璃,即便在欧洲都很难见到呢。”舟舟更是羡慕极了。
徐鸿好像看出了舟舟的心思,“跟哥混,将来送你一座。”他半挑逗半认真地说。
“好,我等着。”舟舟笑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徐鸿的话,或许在那一刻,他是相信的。
“你知道吗?100多年前,这里可曾是一片低洼沼泽地哪,到处杂草丛生。”徐鸿也对这里充满了敬意,“在那个充满想象力的时代,是安德森让这里成为建筑艺术的狂欢之地。”“安德森是谁啊?”舟舟问他。“哦,他是五大道的总设计师,毕业于英国爱丁堡大学建筑系。悄悄告诉你,他也是咱圈里的人。”徐鸿笑了笑,接着说,“如果他不是咱圈里的人,我可能还不那么感兴趣,哈哈。”舟舟点点头,说:“是啊,其实好多牛人都是咱圈里的呢。比如大艺术家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大作家福柯、毛姆,大经济学家凯恩斯,现在的库克,白先勇,蔡康永·····”舟舟一口气说出一大串,徐鸿挣了挣舟舟的手说:“吆,不错嘛,了解得这么多。”舟舟补了句:“这些都是我的榜样。”徐鸿嘟了一下嘴,用力地嗯了一声说:“我们都加油。”
两人不知不觉,早已走出了五大道地区,太阳也已滑到了西边。舟舟的小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肚子也开始叫了,他晃了晃徐鸿的手说:“我们找家餐馆去吃饭吧,也歇歇脚。”“好啊,我也有些累了。”徐鸿说。
两人在路边看到了一家沙县小吃,进去后,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舟舟点了一份烫嘴豆腐,一小碗米饭,徐鸿来了份沙县拌面。没多久,两人的饭就上了。
徐鸿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然后坏笑着说:“晚上······晚上······”他有些不好意思,话说地吞吞吐吐,双眼盯着筷子上的豆腐,像在欣赏一件珍品。
“晚上干嘛?”舟舟瞪了他一眼,好像看出了徐鸿的那点心思。
“晚上,晚上吃你豆腐。”徐鸿鼓足勇气说,他不看舟舟的眼睛,只想把那块豆腐放进嘴里,刚要咬住时,舟舟就用筷子把他夹的那块豆腐给拨了下来,使它掉到徐鸿的面碗里了。
舟舟脸上有些发热,说:“不给吃。”
徐鸿却发出一声坏坏的笑:“哼哼,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边说边把那块豆腐重新夹起来,麻利地放到了嘴里,“恩,好吃”。
舟舟只是低头吃米饭,不怎么夹豆腐。
饭后,舟舟没怎么有好气地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其实,他只有跟着徐鸿走的份,自己是实打实的路痴一枚。
“恩——去解放桥吧,咱这里距离那不远,然后在海河边散散步,看看风景。你也消消气,怎么样?”徐鸿的语气里充满了怜爱。
舟舟故意清了清嗓音,说:“准奏。”徐鸿紧接着后退一步,微微低头,弯腰成九十度,说:“遵旨。”随后上前捏了一下舟舟的脸蛋儿,弄地舟舟哭笑不得。
徐鸿用手机做导航,舟舟跟在他后面,两人隐约能听到轮船的汽笛声。沿着解放北路向北走到头,就看到了解放桥,它像海河上横卧着的埃菲尔铁塔。
图片来源于网络“解放桥,也叫万国桥。100多年前,由美国人提供建设方案,法国人来进行施工,一共花了190万两白银呢。”徐鸿像一名极为称职的导游似的给舟舟作着介绍。“这是我国第一座可以开启的桥梁。合则走车,开则行船,简直酷极了。”徐鸿继续介绍着。
走在桥上,舟舟对它充满着敬畏之情,在那个物资及其缺乏的年代,这么伟大的工程是如何完成的呢,简直不可思议。
此时,海河两岸的建筑亮起了绚丽的霓虹灯,他们走下桥头,沿着海河河畔,一路向北。身旁的河水静静流淌,变换着色彩,使这座城市有了灵动的诗意和别样的风景。在河畔附近,有人挎着电子吉他,唱着一首首动人的情歌。旁边坐着男男女女的情侣,静静欣赏。
他俩走到近前,也找了个位置,面对着流淌的河水,听着低回的吉他声。这时,舟舟的头靠到徐鸿的肩膀上,暖暖的河风吹地他俩的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但谁也不去理会。
“我给你继续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舟舟语气平缓,像这海河河水一样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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