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军训是九月初开始的,为期半个月,而中秋刚好在军训中间。
那年中秋就好像是气温的分界点。北京的九月已经有了秋意,但是军训的时候还是酷热难耐,迷彩短袖恨不得半天就要换一件。
当时和室友分在了同一个宿舍,每个宿舍有两个落地风扇,中间床是两个上下铺拼在一起的,我和小艺睡上铺,小丽和安安睡下铺,上铺吹不到什么风,每天都很热。晚上洗完漱会稍微凉快一些,趁着凉快赶紧睡觉,每天夜里都会被热醒,醒来会起床洗把脸,直接在下铺和安安挤一挤,吹吹风扇还能凉快凉快。
就这样过了一周,中秋来了。知道中秋在军营度过,所以开始军训时系里就开始征集中秋晚会的节目。这是我也是大多数同学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其实也没有那种因中秋回不了家而产生的落寞思乡的感觉,反而因为人多很热闹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中秋那天全天的伙食都很好,我们教官给盛的菜,专门给我们挑肉盛,吃了满满一饭盒。食堂还给每人还发了一个月饼,但……是五仁馅儿的,给同学了。
中午午休时,辅导员给每人发了一张信纸,要给家里写一封信。那时好像总是写信,不知是流行还是跟风,好多老师都会让第一节课给毕业的自己写封信,写完第一封我就不知该写什么了,现在好像还能找到当年写的东西。我也忘了给家里写了什么,大概很俗套,就是一些简单的日常吧,确实没什么想说的。写完交给辅导员时还不能封口,他们要从众多信件中挑选几封写得好的在晚会上读出来。我的天对于社恐的我想想就好尴尬。最后信都寄出去了,我在我家看到过那封信,同学也说家里收到信了。
写完信开始午休,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有人说话,我们班的教官在和一个同学悄声地说着什么,接着就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很困,就没有理他们,很快又睡着了。
午休结束了,醒来就看见枕边有一个黄香蕉苹果,拿起来看看,嗯,应该是脆的,我很喜欢,但这是谁给的呢?每个同学都发现枕边有一个苹果,之前和教官说话的同学说是教官给我们买的。哇~老刘(我们教官)太暖了吧,一会儿我们要好好表扬表扬他。
下午训练同学们都把苹果洗好带上了,主要是为了显摆一下,别的班都没有。老刘看我们每人一手拎着小马扎,一手拿着苹果,脸上带着笑颜,夸着老刘暖,他也笑了。
由于每年军训结束都要会操和唱军歌比赛,所以后来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来学歌。那天老刘他们先教我们唱了《强军战歌》,还带有一些动作演绎,结尾处是几个教官从队列后方跳出来,特酷炫。最后考虑到我们的协调性和动作完成性,给删掉了。
后来又学了一首也是我至今最喜欢的一首《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那是我第一次听,从歌词感受到一点淡淡的忧伤和无奈。刘和刚版本唱的是铁骨,女生合唱就是柔情。当唱到“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看到老刘别过脸走到了队尾。后来老刘说他带完我们就要退伍了,五年,青春能有几年,军营生活占了五年,他说他不会哭,但是最后走的时候发现也没比谁哭得少。
终于到了晚上,晚会开始啦。这是一个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全校同学都在,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报名的人很多,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但考虑到时长,所以只挑了一部分。大多数都是唱歌,少有的跳舞,最喜欢的是艺术系的一个表演,吉他弹唱许巍的《蓝莲花》。最燃的是教官的舞蹈《各就各位》,台下一片尖叫声。同学的舞蹈感觉就是一个圆,特别丝滑,教官的舞蹈像是一个有棱有角的方,不一样的风格,都很厉害。
中秋的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天气渐渐转凉,早晨起来要穿上外套,训练没有前几天那么热,也就没有那么懒散了。
很快军训就要结束了,最后一天晚上唱军歌比赛,我们唱的是《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这遍唱的是“军训的日子短暂又漫长”。一曲唱罢看见台下有些同学开始落泪,我也有点伤感。
第二天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和老刘告别,登上了返校的大巴。特别的中秋,难忘的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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