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际的礼拜天和暑期,成群搭伙的孩子们,在青龙河河沿河漕上不厌其烦的翻动,在绿色初起乱草覆盖的蒹葭根部,颤颤悠悠的抽出细嫩的木鸡狗,打开脆生生的外皮,柔美皎洁的欢喜甜蜜的落入口齿,想像不出修饰恰切的词语,那一定是遗落尘世的仙物。滩上的蝌蚪和小鱼也会让孩子们留恋忘返到回家的午饭。粉色的打碗花托着盈盈的盘碟,不过最好别动它,一旦打了自家的碗碟,少不了一顿父亲的呵叱,母亲的笤帚把子!打猪草的大人小孩不必为饥渴的事犯愁,低下短把的镰刀头,锋利的镰锋告诉你,这里地上结白花,地下出甘甜。在镰刀削出的土窝里,两手捧起消渴的清凉!
土地让人们生起诸多的遐想,之后多年漫长的时光里,这片滩涂靠近鸣条岗下的大片土地,被驻守禹庙疙瘩的解放军部队开垦改良,他们沿着禹庙疙瘩外围北西方向挖掘宽阔的沟漕,东边筑起养鱼的池子,里面的鱼不为出售,似乎供着自己部队的伙食。鱼池莲花映帘的季节,村庄的人们贪恋鱼类的美味,但有所顾忌的人们沿着村庄那条不太通直坑洼的主路,一直走到鸣条岗下解放军营盘驻地的土路上,就着土路向左边的禹庙疙瘩营盘驻地远远的瞅瞅,似乎从来不敢近前仔细的瞧瞧。几个大胆的曾经小心翼翼的猫步鱼池外沿,沟漕另一边的几只狼狗吠声震天,气势汹汹。他们躬着腿弯着腰,不敢转头猛跑,跑起来狼狗说不定跨漕飞越,他们即便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见得保住自己身体某处狼狗的撕咬,只好 抚着胸抱怨莽撞的过失又一点点退回来。
狼狗震慑着这方民众的好奇。但军民团结的良好友谊,在年节时总会在村庄学校操场上的主席台上亮相,到时部队的营长指导员啥的,和村支书无比和谐的坐在学生课桌拼接的主席台上,军民联欢,友谊长青。
主道上连接着古月村和禹庙滩的那粒钮扣似的砖石桥,小巧别致的架在青龙河上,首起之处曾经依偎它的防护堤坝,而今因村民历年取土挖掘,生生的断成水库深坑之地。
李福阳李福平如今站在主路纽扣似的石桥边的深坑陡坡处,盛满土的平车斜着身子支楞着,像个无动于衷的可怜人!他们有些懊恼,有些想不明白。
“也不知老戴一个人怎么弄上来的,咱两个顶不住一个个子不高的老戴?”老大李福阳更加气馁,“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练出老戴的功夫?”
“恰嬷(妈)不是说了吗?拉多排出来力气,就不怯(怕)活干!”老二李福平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着父亲李文俊般凌厉的黑亮,“要是房子盖成,咱俩就不会怯(怕)活了!”
“老戴打小吃苦卖力,排出了力气,你们刚入门,啥事都不是着急的事,慢慢的也就排出来了!”母亲看着两个毛躁的儿子,“你们拉不了一车,拉半车,拉多半车,趁个人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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