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大乱斗7晋文践土
晋献公告别尘世那年,我们伟大的晋文公还只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但司马迁持认为重耳四十。我比较倾向于史学大佬顾颉刚的观点,采用《左传》的说法,重耳流亡时十七岁,到他离开翟国时已是流亡的第十二个年,也就是二十九岁,他媳妇二十五岁,这样让媳妇等他二十五年还说得过去,如果他是五十五岁,二十五年后自个儿都八十岁了,不是让人活守寡嘛,情理上讲不通,再说古人七十都很成稀有动物了,更别说八十了;另外支持司马迁一方的证据是楚成王说晋文公是“天假之年”,意思是岁数很大,我觉得“天假之年”是对这么一个流亡十九年还能回国继位者的一种幸运地说法,不单指年龄大。
虽然晋文公和刘备都是流亡政治家,而且都有魔术般的感召力,长年流亡生涯还有一帮死党为他们效劳。刘璋本来是想请刘备这个本家帮他对付张鲁的,只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刘备好不容易有了根据地了就赖着不走了,就这样刘备成功了;晋怀公自寻死路,得罪强邻秦国,成就了晋文公。晋怀公拥有强大的政治资本,完全可以分化瓦解和威逼利诱并行来孤立重耳啊,这个傻子竟然只用杀掉人质这种恶劣行径,不过最主要的是没和老丈人秦穆公搞好关系,做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介子推割股啖君也许是道学家为了宣扬忠君思想炮制出来的故事,古代的森林覆盖率应该很高啊,至少可以打猎来找肉吃啊,犯不着割肉啊?可是割肉的故事又数不胜数,难道我们的祖先真的那么愚忠?在东瀛作家宫城谷昌光的笔下,创造性地把介子推虚构成能用木棒打死猛虎的武二郎,志向高远,文武双全。不过介子推给我们带来了“足下”和“寒食节”两个民族遗产,后来“寒食节”渐渐演化成了清明上坟的习俗。
重耳虽然在翟国呆了十二年,但是晋国实力一直很强大,以前窝藏政治犯的虢、虞不都被灭了么,只要晋惠公稍微调整国策翟国马上玉石俱焚,再者齐桓公大名垂宇宙,所以重耳一路逃亡齐国,到国外拉点赞助。流亡中齐桓公、宋襄公、楚成王、秦穆公都很器重重耳,只有曹共公、郑文公这些没有远见的人奚落或冷落他。不过郑国和楚国走的近,晋国迟早要把他拉到中原阵营的,以前冷落重耳只不过是晋国发动战争的一个借口而已,好似伊拉克有没有生化武器都逃脱不了被美国打的命运,人家晋文公也不可能因为楚成王礼遇过自己就不和楚国打仗吧,毕竟国君是干大事的,不是像晋惠公这种说大话的。
晋文公在齐国的几年内,齐桓公被权臣和儿子饿死了,齐国马上陷入了四分五裂。此时宋襄公因为拥立齐孝公有点国际知名度就做起霸主梦了,在一次诸侯会盟中宋襄公被楚成王俘虏了,襄公用仁来恐吓诸侯,王莽靠文来忽悠天下,二者都是教条主义的传人啊!齐桓公提倡的“衣裳之会”因为齐国军事实力强大,另外安保工作也完备,再说对于不按牌理出牌的楚国人也不需要那么讲礼啊!
齐国政局都乱成一锅粥了,重耳和齐国媳妇的安乐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了,流亡多年的他和刘备入吴做驸马一般不想再过苦日子了,可那些跟班眼看潜力股几个跌停受不了就把重耳“绑架”到“正道”上去了。宋襄公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到泓之战时还对敌人输出“仁义”,不搞偷袭歪招,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在会见重耳不久后就因伤口发炎而死。
虽然吕不韦也极力鼓吹 “义兵”,但从不把“仁”作为军队精神文化来建设,义兵三元素“义、智、勇”中义勇军就占了两个,因为军队本来就一战争机器,对敌人只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地无情,所以毛爷爷说宋襄公是“蠢猪式的仁义”。
不过按现在的理念,不伤及无辜、不杀战俘啊这些国际公约和宋襄公遵守的秩序也都差不多,我们也不鼓励“唯战争论”,因为军事斗争是政治斗争的延续,战争只不过能扩大领土,但是要有足够的实力来守卫这些领土,如果膨胀地过快,战线过长、兵力过于分散,物极必反最后连本土都保不住,所以史家还是颁了个霸主的封号给宋襄公,是对他人道主义精神的肯定。
此后重耳过楚、秦,国际声望一天高过一天,后来在秦穆公帮助下顺利入主晋国。晋文公在镇压发动派方面比较大度,避免晋国又一次陷入内讧。有的人在国外当几年人质都得了迫害狂(晋怀公、太子丹),而晋文公和刘备这种流亡二十年的人还这么正常,当然晋文公有点报复心也是正常的,人心里的阴暗面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失的,换做齐桓公流亡十多年顶多和重耳一样大度。而南非第一个黑人总统曼德拉更是伟大,二十七年牢狱生涯没让他变得乖张,还是那么宽容大度。这就是政治家和政客的区别啊,政治家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持他,而且能坚持一个信念几十年不动摇,光凭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就能成功。
晋文公在短短的九年内安定了国内,匡扶了王室(被齐桓公支持的周襄王被弟弟王子带打跑了,晋文公杀死了王子带),而且还挽救了黄河文明(城濮之战)。不过晋国人在城濮之战中用的都是一些下三滥的点子,也许是这些人流亡时间太久了,熟悉一些江湖损招,让楚国人疲于奔命,不过虽然这些损招打赢了楚国,但晋文公不鼓励这些旁门左道。晋文公晚年把晋国军队扩充为六个军(已经是天子规格),还和妹夫兼老丈人秦穆公合围了一次郑国,无功而返也是晋文公给晋惠公擦屁股的一个表现。不过晋文公还是比较讲诚信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霸主。虽然有些人成功是巧合或机遇,但大部分成功人士还是有一定人格魅力的,没有人格魅力的人只能一时逞强,很难有一番功业的,东汉末年群雄割据,曹刘孙三家能胜出也是因为他们有过人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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